
窗帘缝隙中漏出的光,在地毯上切割出一道冷金色的痕迹。那光线宛若一把利刃,冰冷而锋利,将房间里的寂静劈开,又仿佛在无声地述说着某种隐秘的情绪,令人不由得心生寒意。
喻熙泽是被丝绸睡衣的凉意激醒的——料子是她常用的那款,领口松垮落肩,却不是她昨晚穿的米白色连衣裙。
昨晚的记忆如同稀薄的雾霭,难以捉清。她只恍惚记得自己喝了些酒,坐在严浩翔的车里,副驾驶的座椅成了她沉睡的温床。等车子停靠在别墅门口,意识仍旧昏沉的她感到自己被轻轻抱起,严浩翔的西装外套披在她的肩头,隐约带来一丝陌生的安全感。玄关的灯光刺眼得让人不适,她下意识地眯紧双眼,却听到一道熟悉的声音穿透这层迷蒙——是马嘉祺。他的语调温和,却带着些许难以言喻的疏离,仿佛隔着一层无形的屏障:“麻烦严同学了,我带她上去。”语气中既透着礼数,又像在划清某种界限。
随后,那股清冽的雪松气息萦绕着她,如同一层柔软却不可抗拒的保护罩,将她轻轻托起。她仿佛置身于一片幽静的森林之中,被微风推送着上了楼,最终轻柔地落在床铺上,宛如一片羽毛被妥帖安放。
喻熙泽赤足踩在柔软的地毯上,脚底传来细微的毛绒触感。衣帽间里,昨晚那条连衣裙已经被挂得笔直,每一处褶皱都经过精心熨烫,像是一件艺术品般静静垂在那里。她伸手轻抚了一下裙摆,指尖滑过顺滑的布料,随即转身拉开了房门。门外,张妈正端着一个托盘候着,见她出来,脸上浮现出一抹温和的笑容:“小姐醒啦?少爷说你昨晚喝了酒,特意让我熬了些蜂蜜水,说是解酒的。”声音不疾不徐,带着一种令人安心的沉稳。
下楼时,马嘉祺正坐在餐厅长桌的另一端,手中捏着一份校庆流程表,目光专注地扫过每一行字。浅灰色的衬衫袖口随意地挽到小臂处,露出线条干净的轮廓。他似乎察觉到了脚步声,微微抬起眼眸,唇角随之扬起一抹温和的笑意,声音低缓却透着几分关切:
马嘉祺醒了?
喻熙泽拉开椅子坐下,接过蜂蜜水放在桌角,语气冷淡:
喻熙泽嗯
余光里,他的笔尖在“下午三点 钢琴独奏”几个字上画了个轻巧的圈,随后将流程表推了过来。他嘴角的笑意仍未散去,声音温和却带着一丝促狭:
马嘉祺学生会今早发的彩排通知,记得准时到,别迟到了
喻熙泽垂眸瞥了眼流程表,指尖轻敲桌面,发出几声沉稳而短促的叩击。她薄唇微启,语气冷淡却隐隐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温和:
喻熙泽昨晚,谢了
这三个字仿佛被寒冰包裹,可落在听者耳中,却似能融化出几分暖意。
马嘉祺抬眼,眼底笑意浅淡,嘴角微扬:
马嘉祺应该的
空气里仅余餐具相碰的清脆声响,窗外的桂花香悄然钻入,却仍旧难以掩盖两人之间那抹淡淡的疏离。喻熙泽伸手拿起吐司,耳边便传来马嘉祺温和的声音,语气中带着笑意,依旧柔和却不失关切:
马嘉祺下次别喝那么多了,别在别人的车上睡着,不安全
她头也没抬,语气依旧冷淡。
喻熙泽嗯
吃完早餐起身时,张妈迎上来:“小姐,少爷,司机已经在门口等着了。”
喻熙泽没有回应,只是默然迈步走向玄关,拉开车门便坐在了副驾驶座上。马嘉祺紧随其后,上了后座,指尖轻抵车窗玻璃,嘴角依旧挂着那抹淡淡的、温和的笑意,却一言不发。车子悄然启动,缓缓驶离别墅的大门,朝着圣樱学院的方向平稳而去。
作者稚鸢依旧感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