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黑色宾利平稳驶入圣樱商学院,朱红校门搭配鎏金校徽,主干道横幅高悬,宫灯与中国结点缀其间,中式韵味含蓄雅致。车停在喷泉水池旁,马嘉祺先下车绕到副驾,拉开门时指尖还带着车外的薄凉,他低头跟司机交代
马嘉祺下午四点来接
声音沉稳利落。喻熙泽刚迈步下车,马嘉祺突然抬眼:
马嘉祺衬衫领歪了
她顿住脚步,指尖碰了碰领口——今早穿校服时竟没顾上细节。马嘉祺走过来,指尖带着冷调的雪松气息,轻轻把她的领角理平,动作克制又精准:
马嘉祺校庆彩排别迟到,我私下问过同学,学生会的人应该在等你
他转来这所学校才一周多,这些信息显然是特意打听来的。指腹擦过脖颈时,喻熙泽像被烫到似的往后退了半步,马嘉祺的手停在半空,眼底情绪淡得像雾,只淡淡道:
马嘉祺走了
两人刚并肩迈步,喻熙泽的目光便被月台高处的身影牢牢攫住。张真源立于朱红拱门之下,身着一套剪裁合体的校服,勾勒出挺拔的轮廓。他微微俯首,对着手中的平板轻声交代着什么,语气虽温润,却句句透着井然有序的条理。阳光倾洒,落在他的眉眼之间,似镀了一层柔和的光晕,将那份清隽与温柔衬托得几近夺目。原主对这身影的执念如潮水般涌来,喻熙泽指尖骤然攥紧,眉心不由自主地蹙起。就在他下意识想要迈步绕开时,身后却猛然响起一阵低沉的引擎轰鸣。
黑色劳斯莱斯幻影稳稳停靠,侍从恭敬地拉开车门。严浩翔倚在车门口站定,校服的领口随意地敞开两颗纽扣,露出几分漫不经心的随性。他嘴角挂着一抹懒散的笑意,声音带着些许玩世不恭的调子,似调侃又似抱怨:
严浩翔喻小姐这是见到熟人,连我这个旧人都忘了?
喻熙泽瞥他一眼,那张带着慵懒笑意的脸,与昨晚那个将熟睡的她从车里稳稳抱起、送到家门口的男人判若两人。她没回头,脚步往教学楼的方向挪了半分:
喻熙泽没忘,没看见
严浩翔嘴硬
严浩翔两步追上来,胳膊虚虚搭在她身后的香樟树干上
严浩翔昨天是谁醉得睡死过去,要我……
喻熙泽严浩翔
喻熙泽猛然抬眸,眼底的冷意仿佛凝结成冰,锐利得让人无从招架。严浩翔的话刚涌到舌尖,却硬生生被她那一眼逼了回去。他下意识看向她的耳尖,那抹浅淡的薄红正悄然攀上——不是羞怯,而是恼怒,在白皙肌肤上烧出一点隐约的热度。他轻啧一声,将未出口的“抱到家门口”生生咽下,转而晃了晃手中的手机,语气故作轻松:
严浩翔学生会群里刚发了校庆彩排表,你的节目是钢琴独奏?
喻熙泽的脚步顿了顿。原主的钢琴是张真源教的,去年校庆她弹错三个音,下台时眼眶通红,是张真源递了热可可,轻声安慰
张真源已经很好了
那点温度顺着血管爬上来,她捏了捏校服口袋里的钢琴谱,声音轻得像叹息:
喻熙泽嗯
严浩翔巧了
严浩翔忽然俯身,靠近她的耳边,低声道
严浩翔我的节目是架子鼓solo,正好在你后面
温热的气息轻拂过耳际,喻熙泽猝不及防地偏过头,视线撞进他眼尾的笑意里——那双眼中,昨夜的试探已然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一抹漫不经心的狡黠,像猫儿戏耍羽毛般,带着些许促狭与玩味。
行至月台下方时,张真源正好结束任务的交代。他抬眸间望见他们,唇角随即扬起一抹温和的笑意:
张真源熙泽,早
张真源校庆物料清单和晚宴入场券我都已经准备好了,待会儿会让学生会的人送到你教室去
他的语气从容而周到,恰如其分地流露出对她的了解——他向来清楚她的身份,也从未让她亲自动手处理这些琐事。然而,这句话却如同一根柔软却尖锐的刺,无声地扎进了喻熙泽的后颈,令她微微绷紧了脊背。她垂下眸子,不动声色地颔首回应:
喻熙泽学长早
声音淡若清泉,波澜不惊,面容亦是平静得近乎冷淡,未透半分情绪。
她不再多言,面容冷峻地从他身侧走过。裙摆掠过栏杆,划出一道干脆利落的弧线。严浩翔眉梢微挑,朝张真源礼貌地点了点头,随即加快脚步追上喻熙泽。不远处,马嘉祺静静地站在那里,手中捏着一本学生会的文件夹——似乎是刚从别处借来查阅流程的。他的目光不经意扫过前方二人几乎相贴的衣角,指尖无意识地碾了碾文件夹的边缘,却始终未发一语,只是默然迈步,缓缓跟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