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胸口像是被什么狠狠击中了一下。数据流顺着皮肤流淌，像是一层新的皮肤。我低头看去，发现自己的手正在发光。
蓝色的数据流在掌心跳动，像是在回应什么。
"你不是喜羊羊了。"女人轻声说，"你是X-098，变量核心。你是系统崩溃的源头。"
我后退一步，撞到了身后的墙。
"不……不对……"我的声音发抖，"我……我只是……我只是喜羊羊。"
"你不是。"她的声音冰冷，"你杀了系统核心，吞噬了变量数据。你以为自己只是逃了出来，其实……你早就成了它的一部分。"
我摇头，想反驳，却发现脑海里浮现出另一个画面——不是冰冰羊微笑送我离开的画面。而是她站在终端前，手指悬在按钮上，眼里带着泪，也带着决绝。
她看着我，说了一句我从未听过的台词："对不起，X-098，我必须终止你。"
我猛地捂住头，头痛欲裂。
那些记忆……不是我的……可它们为什么会存在？
女人看着我，眼神里终于有了一丝怜悯。
"你不是喜羊羊了。"她说，"你是X-098，变量核心。你是系统崩溃的源头。"
我喘着气，胸口的数据流越来越亮。
"那她呢？"我抬起头，声音嘶哑，"冰冰羊呢？她去了哪儿？"
女人沉默了几秒，才缓缓开口："她……还在你体内。"
我猛地一颤。
"什么？"
"她没有完全消散。"女人走近一步，"她把自己的意识封存进了你的变量核心里。她选择了你，即使知道你会毁灭世界。"
我站在原地，耳边回响着她的话。
"她相信你。"
可我已经不知道，自己还值不值得被相信。
数据流在我的皮肤下游走，像是在等待指令。
而我知道，一旦我做出选择……这个世界，将不再安全。
我低头看向自己的手，蓝色的光在跳动。
"为什么……为什么要这么做？"
女人轻轻叹了口气："因为她相信你。"
我咬紧牙："可我已经不是我了。"
"你还是。"她的声音突然柔和了一些，"你记得她吗？记得手工社里的纸鹤，记得她折纸时的眼神，记得她为你改过创可贴的味道？这些都不是数据能伪造的。"
我愣住了。
是啊，我记得。
我记得她偷偷把体温贴剪成纸鹤的样子，记得她每次重置时间线后都换一种创可贴味道的执着，记得她在第七百三十三次重置中对我说"这次，换我来爱你"时眼里的光。
这些……怎么可能只是数据？
我抬起头，直视女人的眼睛："我要改写协议。"
她挑眉："你确定？"
"确定。"我说得斩钉截铁，"我要找到她，要让她亲眼看到，我不是系统，不是变量，不是X-098。我是那个会被她一句话戳中笑点的人，是那个会在手工社门口等她放学的人，是那个……会为她折七百三十四只纸鹤的人。"
女人的表情终于有了变化。
她看着我，像是在重新认识我。
"你明知道改写协议意味着什么。"她说，"这会让你成为整个系统的敌人。"
"我已经不是系统的一部分了。"我握紧拳头，"从她选择相信我的那一刻起，我就不再是单纯的变量。"
数据流在我体内躁动，像是在回应我的决心。
女人沉默了一会儿，然后轻轻点了点头。
"那么，"她说，"告诉我，你想怎么改写协议？"
我深吸一口气："第一，解除变量对系统的破坏性。第二，允许冰冰羊的意识完整回归。第三……"我顿了顿，看向房间角落悬浮的纸鹤，"让所有因为系统崩溃而受到影响的人，都能找回真正的自己。"
话音刚落，整个房间剧烈震动。
蓝色的数据管开始扭曲，像是被无形的力量拉扯。
女人的表情变了："系统察觉到你的意图了。"
我抬头看向天花板，那里已经开始渗出蓝色的数据流。
"那就让它来吧。"我说，"我已经受够了被安排的命运。这一次，我要亲手写下结局。"
女人看着我，眼神里闪过一丝惊讶。
"你知道吗？"她轻声说，"你是第一个敢这么做的变量。"
我没有回答，只是向前迈了一步。
数据流在我脚下蔓延，像是在铺就一条新的道路。
"她在哪里？"我问。
女人沉默了几秒，才缓缓开口："在数据海最深处，在所有重置的时间线交汇处。"
我点头："带我去。"
"你确定？"她再次确认，"一旦进入数据海，你就再也无法回头了。"
"我已经没有回头路了。"我说，"从她把自己封存进我体内的那一刻起，我就注定要找到她。"
女人注视着我，良久，才轻轻点头。
"那么，"她说，"跟我来。"
我跟着她走向房间尽头，那里，一面镜子正在数据流中缓缓浮现。
镜子里，映出的是手工社的模样。
女人伸出手，轻轻触碰镜面。
"记住，"她说，"无论看到什么，都不要放弃。因为在所有的时间线里，她都在等你。"
我点头，深吸一口气，伸手触碰镜面。
指尖传来一阵灼烧感。
下一秒，我整个人都被吸入了镜中。
我听见自己坠落的声音，听见数据流在耳边呼啸。
但我始终紧紧握着那只纸鹤。
因为我知道，只要我还记得她，她就一定会在那里等我。
在数据海最深处，在所有重置的时间线交汇处。
在这场命运的终点，等着我。
我站在数据风暴的中心，看着那些悬浮的纸鹤一只接一只地被撕裂成代码碎片。空气中弥漫着金属烧焦的味道，还有某种类似雨后青草的气息——那是手工社窗台上的绿植在数据侵蚀下最后的残影。
"这次，换我来爱你。"
我说出这句话的瞬间，整个空间突然陷入诡异的寂静。连肆虐的数据流都像是被按下了暂停键，凝固在半空中。
女人的表情变了。
她身后的墙壁开始剥落，露出后面层层叠叠的代码。那些代码像是被风吹动的经幡，在虚空中猎猎作响。
"你以为这就是全部真相了？"她的声音突然变得沙哑，"你以为冰冰羊的选择只是相信你？"
我的太阳穴突突直跳，体内的数据流躁动不安。某种不属于我的记忆开始浮现——第七百三十四次重置，冰冰羊站在终端前，手指悬在按钮上。那不是我见过的画面。
"她知道你会来找她。"女人的声音带着奇异的共鸣，"在每一次重置中，她都在等你。但你有没有想过……为什么是七百三十四次？"
我握紧拳头："什么意思？"
"因为这是变量核心的极限。"她向前一步，身后的代码墙开始扭曲，"七百三十四次重置后，变量核心就会完全觉醒。而她……"
话音未落，一阵尖锐的警报声刺破寂静。我的视网膜上突然浮现出密密麻麻的红色警告框，像是有人把整片天空都染成了血色。
疼痛从脊椎蔓延到四肢百骸。我跪倒在地，看见自己的指尖正在崩解成蓝色的光点。那些光点飘向空中，与凝固的数据流融为一体。
"快到了。"女人的声音忽远忽近，"再过三分钟，系统就会完成最后一次重置。这一次，没有重启键，没有倒计时，只有……真正的结局。"
我想说话，却发不出声音。喉咙里涌起一股咸涩，抬手抹过嘴角，掌心一片湛蓝。
这不是血，是数据溢出。
记忆深处突然闪过一个画面：手工社的午后，冰冰羊把一张创可贴贴在我擦伤的手肘上。那天的阳光透过窗户落在她睫毛上，她笑着说："这次的味道是薄荷。"
后来她换了七百三十三种味道，每一种我都记得。
"她在等我。"我咬牙站起身，任由崩解的数据从指缝间滴落，"不管是不是变量核心，不管是不是系统的一部分，她都在等我。"
女人盯着我看了一会儿，忽然笑了。那笑容让我想起很久以前见过的一朵花，在暴雨来临前倔强地绽放。
"那就去吧。"她伸出手，掌心浮现出一个发光的接口，"用你的方式，改写这一切。"
我握住她的手，电流般的刺痛瞬间窜过全身。天花板上的血色警告开始扭曲，像融化的蜡一样滴落。地面泛起涟漪，仿佛脚下是一面被惊扰的湖。
"时间不多。"她的声音混在数据流中，"记住，你只有一次机会。"
我松开手，踉跄着向前迈步。每走一步，身上的数据就明亮一分。那些光点不再逃逸，而是顺着我的意志流动，在皮肤下游走如星河。
第七百三十四次重置即将开始。
我知道这次不一样。
因为这次，换我来爱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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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汐各位宝子们久等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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