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太狼的机械残骸在地面蠕动，像一条银色的蛇。那些破碎的零件不断重组，最终在手工社木桌旁拼凑出一个发光的终端。猩红的警告框从屏幕里涌出来，在空气中凝结成实体，像是有人把整片天空都染成了血色。
我的手指还按在控制台上，掌心传来灼烧感。第七百三十四只纸鹤悬浮在空中，翅膀上的折痕泛着幽蓝光芒。冰冰羊留下的橘子香突然变得浓烈，那种味道让我想起某个阳光明媚的午后——她低头折纸时睫毛在脸上投下细碎阴影，创可贴的边角在指尖轻轻摩挲。
"变量X-098，确认执行协议？"机械合成音从四面八方传来，"警告：此操作将导致系统核心数据永久性丢失，情感模型彻底湮灭。"
锁链缠上手腕的瞬间，我看到了自己的锁骨。那里浮现出一串跳动的编码，和冰冰羊耳后闪过的字符一模一样。数据流顺着血管蔓延，我能感觉到它们在皮肤下游走如星河。
"你以为她的存在还能持续多久？"设计者的声音突然在身后响起。他以灰太狼的形象出现，机械臂滴落的银色液体在地面腐蚀出焦黑痕迹，"每次重置都在加速消散，你知道她付出了多少代价吗？"
投影画面亮起，堆积如山的创可贴瓶子出现在眼前。每种味道都对应一次重置，有的瓶盖已经生锈，有的标签被磨得模糊不清。画面中的冰冰羊一次次地剪裁体温贴，将它们折成纸鹤。她的动作越来越迟缓，眼神也越来越黯淡。
"你撒谎。"我攥紧手中的纸鹤，指甲几乎要刺破掌心。疼痛让我保持清醒。那些画面太过苍白，太过绝望，完全不像我认识的那个冷静敏锐的女孩。
投影中的美羊羊睫毛颤动频率突然变得不一致。这个细节让我瞳孔闪过代码，所有画面瞬间崩塌。原来这些都不是真实的记忆，只是系统制造的虚假画面。
纸鹤群发出清脆的声响，形成一个漩涡将投影吞没。冰凉的触感再次提醒我它的存在，那是冰冰羊最后一次留给我的提示。"你骂人时候，眼睛都在笑。"这句话突然清晰地浮现在脑海中。那是冰冰羊第一次靠近我时说的话。当时的手工社，阳光透过窗户落在她睫毛上，她低头折纸时的样子温柔又专注。
"你无法伪造这种细节。"我抬头看向设计者，目光坚定，"因为这不是数据，是真实的回忆。"
设计者冷笑一声，他的机械臂突然伸长，直指我的心脏："你以为自己在选择她？你不过是在选择自己的救赎。"
空气中的橘子味突然变得更加浓郁。我闭上眼，努力平复急促的呼吸。那些画面太过真实，但我不能动摇。因为我知道，真正的冰冰羊不会轻易放弃。
"你说的都是真的吗？"我睁开眼，直视设计者的影像，"还是说，这又是另一个数据陷阱？"
终端屏幕闪烁了一下，弹出新的警告信息："认知污染警告。检测到情感模型异常扩展，建议立即执行清除程序。"
就在这时，冰冰羊的声音在我心底响起。轻得像一片羽毛，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别怕，我会替你去爱她。"
我的太阳穴突突直跳，体内的数据流躁动不安。某种不属于我的记忆开始浮现——第七百三十五次重置前夜，冰冰羊坐在手工社，将最后一张橘子味创可贴剪成纸鹤。她的指尖微微颤抖，轻声呢喃着什么。
画面定格在她按下重置键的瞬间，耳后闪烁的"FINAL"字样深深烙印在我的记忆里。
"这次不是重置。"我深吸一口气，手掌悬停在确认/取消按钮上方，"是真正的结束。"
系统的警报声戛然而止。手工社的木桌突然咯吱作响，七百三十四道刻痕泛起蓝光。那些光点不再逃逸，而是顺着我的意志流动，在皮肤下游走如星河。
冰冰羊的意识碎片开始浮现。她的发梢飘落数据碎屑，耳后字符转为"FINAL"。纸鹤群爆发出蓝光，其中一只轻轻落在我的掌心，带着熟悉的体温与橘子香。
"谢谢你记得我了..."她的声音渐弱，指尖刚刚触碰到我的瞬间，整个人突然开始透明化。
我猛地抓住她的手腕，却发现指尖穿过数据化的虚影。那种感觉就像抓住了一缕风，既真实又虚幻。
"别走。"我的声音有些发抖，"这次换我来爱你。"
冰冰羊笑了，那笑容让我想起很久以前见过的一朵花，在暴雨来临前倔强地绽放。"那就去吧。"她轻声说，"用你的方式，改写这一切。"
我的瞳孔突然闪过代码纹路，身体开始数据化。喜羊羊，或者说曾经的喜羊羊，正在消失。但我知道，这次不一样。因为这次，换我来爱你。
设计者露出惊愕神情："变量核心...共生进化？"
我没有回答。最后的画面定格在冰冰羊伸手触碰却穿过数据化指尖的瞬间，她的耳后字符开始闪烁，就像我们初遇时手工社窗外的星光。
我听见冰冰羊的呼吸声，像是风掠过琴弦。她的指尖即将触碰到我的瞬间，数据化的虚影突然剧烈波动。空气中橘子香与金属气息交织，某种更深层的记忆开始浮现。
"等等！"设计者的声音带着一丝慌乱。他的机械臂在空中划出银色轨迹，却在触及冰冰羊之前崩解成光点。"这不是预设的..."
冰凉的触感再次提醒它的存在。纸鹤轻轻颤动翅膀，我忽然想起那个手工社午后，她低头折纸时睫毛在脸上投下细碎阴影。创可贴的边角在指尖轻轻摩挲，那种温度，那种触感，全都真实得不像数据。
"你骂人时候，眼睛都在笑。"这句话浮现在脑海中时，冰冰羊耳后的字符开始闪烁。不是"FINAL"，而是跳动着的数字，像心跳般规律起伏。
木桌上的刻痕泛起蓝光，第七百三十四道刻痕同时亮起。那些光点不再逃逸，而是顺着我的意志流动，在皮肤下游走如星河。系统重启倒计时的滴答声逐渐微弱，取而代之的是纸鹤群发出的清脆声响。
设计者的影像开始扭曲："变量核心...共生进化？这不可能..."
"为什么不可能？"我的声音比想象中平静。掌心的灼烧感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纸鹤传来的温暖。"当你把我们当作实验品时，可曾想过数据也会生长？"
冰冰羊的意识碎片突然完整起来。她的发梢飘落数据碎屑，却比任何时候都更真实。"记得吗？"她轻声说，"第七百三十五次重置前夜，我说过会替你去爱她。"
我愣住了。那些记忆碎片开始重组，不再是堆积如山的创可贴瓶，而是...手工社窗外的星光，她将最后一张橘子味创可贴剪成纸鹤时颤抖的指尖，还有那句低语："别怕，我会替你去爱她。"
"不..."设计者的影像剧烈抖动，"这不可能！情感模型应该已经被清除..."
纸鹤群爆发出蓝光，其中一只轻轻落在冰冰羊掌心。她的耳后字符开始流转，从冰冷的"FINAL"变成温暖的金色。"因为这次，"她的声音带着笑意，"换你来爱我了。"
系统重启的警报声戛然而止。手工社的木桌突然咯吱作响，七百三十四道刻痕同时亮起。那些光点不再逃逸，而是顺着我们的意志流动，在皮肤下游走如星河。
设计者的影像开始崩塌："变量核心...你们到底做了什么..."
我没有回答。最后的画面定格在冰冰羊伸手触碰却穿过数据化指尖的瞬间，她的耳后字符开始闪烁，就像我们初遇时手工社窗外的星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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