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场无尽的轮回试炼,一座破败的野山映入眼帘。山道崎岖,杂草丛生,雾气缭绕间透着诡异气息。在一处荒芜的府邸门前,一顶鲜红如血的轿子赫然停驻。那红色鲜艳得刺目,与周围死寂的环境格格不入,仿佛是从另一个世界强行塞入的异物。轿帘微动,似乎有什么东西即将从里面探出,而那紧闭的府邸大门上,斑驳的漆痕如同岁月刻下的伤疤,又似在沉默中守护着某些不可告人的秘密。周围的空气仿佛都凝固了,只有风偶尔吹过,带来一阵令人不安的低语。
一刹那,有人从那座浸在雾中的红漆花轿里钻出来,身上的龙凤褂是用三层红纸糊的,针脚处还粘着没撕干净的金箔碎,风一吹,衣摆就像折纸般簌簌作响,露出底下空荡荡的红鞋——那鞋里塞着的,是两缕乌黑的长发,根根缠着细小的银线。
众人都被这一幕惊呆了。关诺一时也被震惊在原地……格尔率先反应过来,立刻打开手机的相机,开始录制视频。
突然,新娘微微转一下头,看向了关诺他们。紧接着,新娘歪了一下头。
“砰——”
一阵碎裂声传来后,格尔的手机竟被捏爆……关键是没有任何人出现在格尔面前。
紧接着,新娘被老太太扶进了府邸。
关诺咬了咬嘴唇,看了一下自己看了一下自己右手的3份请帖。
“走吗?”
若拉顺着关诺的视线看过去,只看到了三份大红色的请帖。
“走!”
关诺带领着二人,将请帖递给了看守府邸的老爷子。
老爷子看了一眼请帖后,扯开他的大嗓门儿。
“贵宾三位——”
关诺等人进了府邸后,府邸里没有一个人……
雾从雕花窗棂的缝隙里渗进来,在青砖地上积成薄薄一层,踩上去软得像踩在腐叶上。格尔的手电筒光束在满室红绸里晃荡,龙凤呈祥的帐幔垂落,与衣架上挂着的大红嫁衣缠成一团,衣摆下露出的绣鞋尖,正对着房门,像在等谁推门而入。
……
通过她照的那张镜子,三人也看三人也看到了她的容貌。
格尔想靠近,看看她的容貌。
正中央的梳妆台前,新娘背对着他们坐着,绛红色的盖头从头顶垂到腰间,边缘绣的珍珠串随着她极轻的动作,时不时碰撞出“嗒”的轻响——不是呼吸的起伏,更像是什么东西在盖头里缓慢蠕动。关诺听到盖头下传来的“沙沙”声盖过,那声音像极了有人在用指甲刮擦木梳。脸上的“胭脂”是用朱砂混着糯米汁涂的,颧骨处晕开的红渍像未干的血,而那双“眼睛”,是用两枚黑纽扣缝在纸脸上的,纽扣边缘却总在格尔靠近时,渗出细密的血珠,顺着脸颊滴在胸前的绣花帕上。帕子上绣的鸳鸯早被血浸透,只剩翅尖一点白,像极了在人们传言中里,那个被活活闷死在花轿里的新娘,最后露出的半只眼睛。
格尔在看到她的容貌后,一时间没有站稳,打着踉跄的他急忙扶向旁边的桌子,桌子上有着一顶凤冠。触碰屋子里的凤冠时动。凤冠上的珠花突然全部炸裂,化作漫天纸蝶,每只蝶翼上都印着新娘生前的生辰八字。纸蝶落在哪里,哪里就会冒出缠人的红绳,红绳上挂着的铜铃一响,关诺的影子里就会钻出和她一模一样的纸人,穿着更破旧的红嫁衣,手里攥着半截断簪,一下下扎向玩家的脚踝——就像当年,新娘在花轿里挣扎时,用簪子扎破的轿底木板。
“这是什么啊?长得丑也就算了!为什么凤冠还会变成这样?”
若拉惊呼一声,关诺听到后立马捂住她的嘴。
新娘好像“哭”了。没有声音,只有纸做的肩膀一抽一抽地动,每动一下,褂子上的纸花就掉一朵,落在地上变成一滩暗红的水渍。水渍里会浮出一行字:“我的鞋呢?”
“你的鞋?我怎么可能知道?”
格尔撑着桌子站起身。
地上的水渍化作她的手,从地里伸出来抓住格尔的手腕。
紧急关头,关诺急中生智。随便编了一句“在轿帘后?”
新娘走出了屋子转身走向花轿,纸衣摩擦着轿杆,发出“沙沙”的声响,像在重复当年被抬轿人放下花轿时,那最后一段沉默的路。
等格尔以为安全时,轿帘会突然被掀开,里面端坐着另一个她——这次是真的血肉之躯,脸上的胭脂褪成了青灰,凤冠歪在一边,嘴里叼着半块没咽下去的喜饼。她对着玩家笑,嘴角裂到耳根,露出的牙齿上还沾着喜饼的碎屑:“你帮我找到了鞋,那……就替我出嫁吧?”
“别碰盖头边缘的珍珠,”关诺压低声音,手电筒照向盖头底部,那里的红布已经发黑,绣线间缠着几缕灰白的头发,“传说里描述的是,盖头是用新娘的血染的,线头会缠人。”说着,她伸手捏住盖头顶端的玉簪——那是唯一没被红布覆盖的地方,玉簪上雕的并蒂莲已经泛黄,簪头还粘着一点干涸的暗红。
就在玉簪被轻轻挑起的瞬间,盖头下的“新娘”突然往前倾了倾,椅脚在地上拖出刺耳的刮痕。若拉立刻举起手电筒,光束顺着掀开的缝隙照进去——最先露出的不是脸,是一截青灰色的脖颈,皮肤像泡发的纸,上面布满了细密的针孔,针孔里插着的红线,正随着盖头的掀起,一点点从皮肤里抽出来,线头末端还挂着极小的纸人碎片。
盖头被彻底掀开的刹那,所有人的呼吸都顿住了。梳妆镜里映出的,是一张被红布勒得变形的脸,颧骨处的胭脂晕成了紫黑色,嘴角裂到耳根,露出的牙齿上沾着半片红纸上的字迹——正是人们传说中,新娘死前写的“我不甘心”。而本该是眼睛的地方,此刻嵌着两枚黑纽扣,纽扣孔里穿的红线,正与盖头边缘的珍珠串相连,随着他们的注视,纽扣突然转动了半圈,孔眼对准了若拉的方向,里面渗出的血珠,滴落在梳妆台上的胭脂盒里,溅起一点暗红的涟漪。
“不是纸人。”关诺的声音发紧,手电筒照向新娘的手,那双放在膝头的手,指骨已经变形,指甲缝里嵌着轿帘的碎布,而她手里攥着的,不是绣花帕,是半截带血的门栓——正是当年她被锁在房里时,用来砸门的东西。
就在这时,盖头掉在地上,红布展开的瞬间,关诺看清了布面上用血写的字,不是“喜”,而是重复了七遍的“替我”。手电筒突然熄灭,众人眼帘里映出的新娘脸开始扭曲,青灰色的皮肤下,有什么东西在鼓胀,像是有无数根红线在皮肤里游走,而新娘的头,正以一种违背常理的角度,缓缓转向他们,嘴角的裂口张开,发出的不是人声,是当年抬轿人唱的迎亲调,调子走了音,像指甲刮过瓷碗:“盖头掀了……该拜堂了啊……”
在盖头落地的瞬间,新娘倒影猛地向格尔扑了过来,青灰色的手直接穿透镜面,指甲擦着他的脸颊划过,留下三道渗血的红痕。“小心!”关诺立刻挥起地上的木头,木头重重砸在新娘的手腕上,却只发出“噗”的闷响——那手腕像泡软的面团,木头陷进去一半,抽出时带出的不是血,是一团缠满红线的纸絮。
就在这时,若拉突然尖叫一声,众人回头,只见她的脚踝被地上的盖头缠住,红布像有了生命般往她小腿上爬,珍珠串嵌进她的裤腿,线头顺着裤脚缝隙钻进去,皮肤立刻传来针扎似的疼。“红线会吸血!”若拉拼命扯着盖头,却发现越扯,红布缠得越紧,她的影子在地上扭曲,影子里竟慢慢浮现出一件迷你的红嫁衣,正随着红布的缠绕,一点点套在影子上。
新娘的头还在往诡异的角度转,脖颈处的针孔里渗出更多红线,像蜘蛛吐丝般在空中织网,网眼越来越小,每根线上都挂着一个微型纸人,纸人的脸,赫然是三人的模样。“拜堂……少一个都不行……”她的声音忽远忽近,梳妆台抽屉突然“啪”地弹开,里面滚出三个红漆拜堂用的蒲团,蒲团上的“喜”字已经发黑,边缘爬着细小的蚂蚁,而蚂蚁爬过的地方,竟留下了新鲜的血痕。
格尔忍着脸颊的疼,将自己的手电筒对准新娘的脸,光一闪,新娘嵌着黑纽扣的“眼睛”突然流出黑血,她发出一声尖锐的嘶鸣,身体往后仰倒,椅脚在地上划出半圈血痕。可就在手电筒的光弱下去的瞬间,地上的盖头突然腾空而起,红布展开成一张大网,朝着若拉的方向罩去——此时若拉的影子已经穿好了迷你嫁衣,正伸手要去抓蒲团。
“用这个!”关诺突然想起什么,掏出副本里找到的半块喜饼(新娘生前没吃完的食物,副本提示“可暂时安抚怨魂”),她将喜饼扔向空中,喜饼在红布网前炸开,碎屑落在红布上,竟让红布出现了一瞬间的停顿。趁着这个间隙,格尔冲过去一把扯开缠在若拉脚踝的盖头,红线离开皮肤的瞬间,若拉腿上的血痕立刻止住,影子里的迷你嫁衣也随之消散。
但新娘的攻击并未停止,她从椅子上滑下来,青灰色的脚踩在地上的血痕里,每走一步,地上就冒出一朵纸做的红玫瑰,玫瑰花瓣落下,变成一只只爬向他们的纸虫。关诺的木头砸碎了几只纸虫,却发现碎纸里立刻钻出更多的红线,她转头对林野喊:“只能撑三分钟!必须找到她的执念所在——副本说她死前在找一样东西!”
格尔的目光扫过房间,突然落在新娘攥着门栓的手上——门栓的裂缝。
缝隙里卡着半片撕碎的红纸片,纸片上能看到“鞋”字的一半。他突然想起之前纸扎新娘问的“我的鞋呢”,立刻冲过去掰新娘的手:“她的鞋!找到鞋就能打断她的执念!”
可就在他的手指碰到门栓的瞬间,新娘突然抓住他的手腕,黑纽扣“眼睛”死死盯着他,嘴角的裂口咧得更大:“找到鞋……你就替我穿……”她的另一只手伸向梳妆台,那里的凤冠突然自动戴在了她的头上,珠花炸裂,纸蝶再次漫天飞舞,而这次的纸蝶翅膀上,印着的是若拉的生辰八字。
纸蝶翅膀上的生辰八字像烧红的烙铁,在若拉视网膜上烙下灼痕。下一秒,她突然感到眉心传来尖锐的刺痛,抬手一摸,竟摸到枚冰冷的银针刺在皮肉里——那针不知何时从新娘袖中飞出,针尖沾着的暗红胭脂血,正顺着针尾往他皮肤里渗。
“生辰八字配阴婚,最是天作之合。”新娘的声音不再飘忽,青灰色的手指凭空捻出一张黄纸符,符上用朱砂画着扭曲的咒文,正中赫然写着若拉的生辰,“这‘锁魂符’一旦入体,你的三魂七魄就会和我绑成一体,当年他逃婚欠下的债,总得有人替他还。”
格尔扑向黄纸符,却被突然升起的红绳网拦住,网眼上的纸人同时发出尖啸:“别碰!她在用若拉的八字布咒,伤符就是伤她的命!”话音刚落,突然剧烈咳嗽,嘴角溢出的黑血滴在地上,竟自动凝成了“囍”字形状,她眼前开始晃悠——自己正穿着大红喜服,被一群无脸人推向那顶浸雾的花轿。
关诺慌忙说道:“八字诅咒得用‘同源之物’破!她的喜饼是七月初七做的,若拉你生日——”“是七月初七。”若拉咬着牙回话,此时银针刺入更深,她的影子在地上开始扭曲,竟慢慢长出了红嫁衣的轮廓。
新娘见状笑得愈发诡异,将黄纸符往烛火上一凑,符纸没烧着,反而渗出更多朱砂血,滴落在若拉脚边。她立刻感到四肢发沉,仿佛有无数红线从地底钻出来,顺着脚踝往腿上缠:“当年他骗走我的生辰八字,说要八抬大轿娶我,结果只留我在花轿里等死……如今有你替他拜堂,也算圆满。”
关诺突然想起府邸门口的老桂花树,七月初七正是桂花初开时,她立刻捡起地上的干桂花扔向若拉:“用生辰对应的物件挡煞!”桂花落在若拉皮肤上,瞬间冒出白烟,红线竟往后退了半寸。新娘震怒,红嫁衣猛地展开成血色幕布,将三人罩在阴影里,幕布上浮现出无数个写着“逃婚者”的名字,每个名字都被划得血肉模糊。
若拉忍着疼,突然发现水面映出的不是自己,而是个穿青布衫的男人——正是当年逃婚的新郎。她猛地反应过来,对着新娘说:“你要找的不是替身,是他的愧疚!”水面金光暴涨,照出了新娘藏在袖中的秘密:半张撕毁的婚书,背面写着新郎的生辰八字,旁边画着无数个“悔”字。
原来当年新郎并非有意逃婚,而是途中意外身亡,只来得及托人送回半张婚书,却被贪心的送信人私藏,才让新娘含恨而终。当水面照出真相的瞬间,新娘攥着的门栓“啪”地落地,黄纸符上的咒文开始褪色,银针从若拉眉心弹出,化作一缕青烟。
她看着镜中新郎的虚影,青灰色的脸上流下两行血泪,红嫁衣在烛光中渐渐变得透明:“我守着八字等了百年,竟不知……”话音未落,她的身体便化作无数纸蝶,每只蝶翼上都印着完整的婚书,绕着若拉飞了三圈,才缓缓消散。
系统提示突然响起:“副本[大婚雨夜]当前任务[陪嫁女]当前进度:100%,已完成。已开启下一个任务[双生新娘]。支线任务[冥婚]进度:100%已完成支线,八字诅咒解除。”若拉捂着眉心喘粗气,看着地上残留的朱砂血迹,终于明白——这中式恐怖里最刺骨的,从不是什么鬼新娘,而是被误解的执念,和迟来百年的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