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为流量的玩票

片场角落的遮阳棚下，韩文献看着不远处正指挥布景的导演——一个操着四川话、嗓门比喇叭还亮的中年男人，刚才因为一块道具石头摆歪了三厘米，愣是让场务挪了十分钟，嘴里念叨着“娃娃些眼睛尖得很，半点假都混不过去”。

“你看这导演，够硬核吧？”张宇航手里拿着瓶冰镇汽水走过来，递给韩文献一瓶，“还有那个放饭的大爷，东北人，每天开饭比闹钟还准时，谁要是想多拿一个馒头，他能跟你唠半小时‘粒粒皆辛苦’，硬核得很。”

韩文献拧开瓶盖，笑了笑：“说起来，咱们拍这些东西，既不在抖音、今日头条上发，也不上百度、快手那些平台，连爱奇艺、腾讯、优酷这些正经视频网站都没打算上，就这么拍着玩？”

“差不多吧，就相当于个大型cosplay，图个乐子。”张宇航灌了口汽水，语气轻松，“你看这儿的人，没几个是表演系毕业的。导演以前是开火锅店的，放饭大爷退休前是钳工，连刚才演小太监的那个小伙子，本职是开挖掘机的。”

他指了指场地中央，一群穿着古装的“演员”正围着几个小朋友做鬼脸，引得孩子们笑成一团。“咱们拍这些，又不是为了流量，也不是为了赚钱。”张宇航的声音软下来，带着点温柔，“就是想让这些小朋友开心。他们看得高兴，笑得 loud（大声），咱们这戏就没白拍。”

韩文献顺着他的目光看去，一个扎着双马尾的小女孩正拉着川岛健次郎的衣角，指着他腰间的武士刀好奇地问东问西，川岛虽然说得磕磕绊绊，却耐心地一一解答，脸上带着少见的温和。

“确实，”韩文献轻声说，“比起那些追求播放量的短剧，这样好像更有意思。”

“可不是嘛。”张宇航笑起来，露出点孩子气的得意，“流量啊、热度啊，那些都是虚的。小朋友们的笑声，才是最实在的。”

说话间，东北大爷的大嗓门又响起来：“开饭咯——今天有锅包肉，娃娃些先吃！”

一群小朋友欢呼着跑向饭车，刚才还在扮演“将军”“武士”“皇帝”的几人对视一眼，也跟着笑哈哈地凑了过去。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下来，落在每个人脸上，没有聚光灯的刻意，却比任何镜头都要鲜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