川岛健次郎屏退了所有保镖和随从,空荡荡的走廊里只剩下他和迎面走来的张宇航。
张宇航站定,没有像往常那样勾肩搭背,而是对着他行了个标准的中国拱手礼,语气里听不出喜怒,却带着疏离:“没想到你是天皇的儿子,失敬了,拜见皇子。”
他顿了顿,眼神骤然变冷:“听说天皇有了新主意?上次排核废水还不够,现在竟要打投放病毒的主意?”
“你回去告诉你那个天皇爸爸,”张宇航的声音带着压抑的怒火,“不准这么对华夏!这笔账,我们记着!”
“还有,”他盯着川岛的眼睛,一字一句道,“你竟然骗我。如果你不说清楚,你就不再是我的员工,我们……也不是朋友了。”
他像是想起什么,又补了句,语气里藏着不易察觉的别扭:“还有,你不准搞你们日本那套切腹自尽的把戏,搞得好像是我逼死你一样,我担不起这个责。”
说完,张宇航转身就走,没有丝毫留恋。
擦肩而过的瞬间,两人都没说话,却不约而同地别过了头——走廊的灯光下,能清晰地看到彼此眼角的湿痕。
张宇航的背影消失在电梯口时,川岛健次郎才缓缓蹲下身,双手插进头发里。那句“身在小国非君子之错”突然在脑海里炸开,像根细针,刺得他心口发疼。他从没觉得自己的身份如此沉重,沉重到连一句辩解都说不出口。
这时,刚才退下的下属小心翼翼地走过来,低声问:“皇子,要追上去吗?”
川岛抬起头,眼眶通红,望着电梯的方向,沉默了很久。走廊里的风卷起他的衣角,带着深秋的凉意,像极了张宇航刚才那句“我走了”里的决绝。
他最终摇了摇头,声音哑得像被砂纸磨过:“不必了。”
有些裂痕一旦出现,不是靠追赶就能弥合的。他欠张宇航的,欠那份被辜负的信任的,或许需要用更重的代价来偿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