哭腔里的和解与约定

张宇航几乎是踉跄着冲过去，一把将昏迷的川岛健次郎抱在怀里。指尖触到他腰间温热的血，还有逐渐变冷的身体，他手都在抖，却死死咬着牙没让自己哭出声——他不敢打急救电话，怕引来皇室的人，只能翻出自己带的急救包，笨拙地给他处理伤口。

酒精棉球碰到伤口时，川岛皱了皱眉，却没醒。

“你装什么死啊……”张宇航的声音终于绷不住，带着浓重的哭腔，眼泪砸在川岛的和服上，晕开一小片湿痕，“下辈子不准做日本人了，听见没？”

他一边用纱布紧紧缠着伤口，一边碎碎念，像在跟空气赌气，又像在跟怀里的人许愿：“就算你投胎到昆明、东北、四川，哪儿都行，我都不嫌弃你。要是还做日本人……那也不准当皇子，永远不准！”

纱布缠了一层又一层，他的手还在抖，语气却软了下来，带着哭腔的恳求：“我们做好朋友，好不好？我把中国所有朝代的历史都讲给你听，连民国的那些事儿也告诉你，一点都不瞒你……”

怀里的人依旧没动静，只有微弱的呼吸证明还活着。张宇航把脸埋在他的颈窝，肩膀一抽一抽的，那些被身份、国籍、历史隔开的委屈和不舍，终于借着眼泪涌了出来。

或许天皇之子的头衔像道鸿沟，但此刻怀里的温度是真的，那句带着重庆口音的“对不起”是真的，他不想失去这个朋友的心意，也是真的。

急救包的药味混着淡淡的血腥味，在房间里弥漫开来。张宇航抱着他，像抱着个失而复得的珍宝，一遍遍地重复：“不准当皇子了……就做个普通人，跟我们一起吃火锅、看漫画……好不好啊……”

窗外的月光透过窗帘缝隙照进来，落在两人身上，温柔得像一场无声的和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