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风穿过密林,带着山间特有的清冽。苏青禾将玉佩小心翼翼地贴身收好,指尖还残留着玉石温润的触感。沈清辞检查了一遍通道入口,用几块松动的岩石将暗门遮掩住:“暂时不会有人发现这里,先下山再说。”
两名队员早已在山脚等候,见他们平安出来,都松了口气。登上冲锋艇时,苏青禾回头望了一眼山腰,七星连珠的光芒正透过云层洒落,在密林间投下斑驳的光影。胡家太爷的声音在她脑海里轻叹:“丫头,这镇魂会的手段比想象中更阴狠,他们敢用假门引你,必然还有后招。”
“他们到底想干什么?”苏青禾揉了揉发烫的手腕,红绳虽已不烫,却像有股无形的力量缠着,“既然真正的幽冥之门早就被封印了,为什么还要费尽心机找苏家血脉?”
沈清辞正在调试通讯器,闻言抬头:“古籍里说,幽冥之门的封印与守阵人的血脉相连。他们或许不是要开门,而是想借你的血找到封印的弱点,彻底毁掉它。”他顿了顿,补充道,“封印一旦破碎,当年被镇压的邪祟会重现人间。”
冲锋艇在水面划出两道白痕,苏青禾望着漆黑的水面,忽然想起石窟里那些刻满邪符的洞壁。那些符咒以精血绘制,每一笔都透着森森恶意,想来不知有多少人成了镇魂会的牺牲品。
回到驻地时,天已微亮。李队正在帐篷里翻看资料,见他们回来,立刻迎上来:“怎么样?有发现吗?”
沈清辞将水下探测仪里的记录导出,屏幕上清晰地显示着暗河底的洞穴结构和石窟内的布局:“找到了镇魂会的据点,他们在那里伪造了幽冥之门,还想用青禾的血脉做文章。”
李队看着屏幕上的邪符照片,眉头拧成一团:“这些符咒……我在十年前的一桩旧案里见过类似的。当时西南边境有个村子突然爆发瘟疫,死了不少人,后来查出来就是镇魂会搞的鬼,他们用村民的精血绘制邪阵,说是要‘献祭’。”
“献祭给谁?”苏青禾追问。
“不知道。”李队摇摇头,“那案子最后不了了之,主犯跑了,只抓到几个小喽啰,审了没两句就全自尽了。”
苏青禾心头一动,忽然想起玉佩背面的“逃”字。师父当年是不是也卷入了类似的事?他留下的铃铛和玉佩,显然是故意引导她发现线索。
“沈队,”她看向沈清辞,“你说我师父会不会知道封印的具体位置?”
沈清辞沉吟片刻:“有可能。守阵人的传承往往靠口耳相传,或许他把关键信息藏在了什么地方。”他看向苏青禾腕间的红绳,“这红绳是你师父给的?”
“嗯,从小戴到大,说是能保平安。”苏青禾抬手摸了摸红绳,上面还系着那个艾草包,“昨天在石窟里,红绳碰到鼎底的凹槽就着火了,好像专门克制那些邪符。”
“苏家血脉能镇邪,红绳又是血脉所化,自然是邪祟的克星。”胡家太爷的声音适时响起,“丫头,你仔细看看红绳,是不是有什么不一样了?”
苏青禾低头细看,发现红绳的末端不知何时多了个极小的结,像是某种特殊的绳结,以前从未见过。她解下红绳,对着光仔细看,那绳结的纹路竟与石窟里的暗门钥匙孔有些相似。
“这是……钥匙结?”沈清辞也凑了过来,他研究过古籍里的机关图谱,“这种结多用于古代的暗格锁,对应的锁芯需要用特定的手法才能打开。”
苏青禾试着摆弄绳结,却怎么也解不开。胡家太爷提醒道:“别硬解,用点精血试试。这绳结是苏家秘法所制,寻常法子打不开。”
她咬了咬指尖,挤出一滴血珠滴在绳结上。奇异的一幕发生了——血珠被红绳吸收,绳结竟像活过来一般,自动松散开来,露出里面裹着的一小截纸条。
纸条是用防水的油纸做的,上面只有一行字:“血月现,古镇醒,守阵人,寻旧盟。”字迹苍劲,正是师父的笔锋。
“血月?”沈清辞皱眉,“古籍记载,血月出现时,阴阳失衡,是邪祟最活跃的时刻。”他看向日历,“三天后就是农历十五,若是天气阴沉,很可能出现血月。”
“古镇……难道是指师父住过的青溪镇?”苏青禾想起小时候跟着师父在青溪镇生活的日子,镇子东头有座废弃的祠堂,师父从不让她靠近,说里面“不干净”。
沈清辞将纸条收好:“不管是哪里,我们都得去一趟。你师父既然留下线索,必然是有重要的东西藏在那里。”他对李队说,“这里的事麻烦你多盯着,我带青禾去趟青溪镇。”
李队点头:“放心,我会加派人手守着暗河入口,绝不会让镇魂会的人再进去。你们路上小心,我已经把青溪镇的资料发你邮箱了。”
收拾行装时,苏青禾将红绳重新系好。绳结恢复原状,仿佛刚才的一切只是幻觉。她摸了摸胸口的玉佩,忽然觉得师父从未走远,那些看似零散的线索,其实早被他用特殊的方式串联起来,只等她一步步去发现。
前往青溪镇的路上,沈清辞一直在看资料。青溪镇位于两省交界,是个有着千年历史的古镇,十几年前因为一场山洪,大半建筑被冲毁,居民陆续搬走,如今只剩几十户人家守着老宅。
“资料里说,青溪镇有座苏家祠堂,是镇上最古老的建筑,据说从明朝就存在了。”沈清辞指着照片,“你小时候去过吗?”
苏青禾看着照片里熟悉的飞檐翘角,心跳莫名加速:“去过一次,就在镇东头。师父说那是苏家的根,每年都要去祭拜。”她忽然想起祠堂正厅的供桌,下面似乎有块石板是松动的,小时候她无意中踩过,还被师父严厉地训斥了一顿。
“看来线索很可能就在祠堂里。”沈清辞将资料合上,“镇魂会的人肯定也会查到青溪镇,我们得赶在他们前面找到东西。”
车子驶离市区,往偏远的山区开去。苏青禾望着窗外飞逝的风景,腕间的红绳又开始微微发烫。胡家太爷的声音带着一丝凝重:“丫头,青溪镇藏着的秘密,可能比你想象中更沉重。到了那里,不管看到什么,都要沉住气。”
她深吸一口气,握紧了手心的玉佩。不管前路有多少危险,她都要找到师父,查清镇魂会的阴谋。
三天后的血月之夜越来越近,一场新的风暴,正在青溪镇那座沉寂的古镇里悄然酝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