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刚才坐下你就没说过三句话，”裴酌月放下勺子，指尖敲了敲桌面，“还在想展轩那笔投资？”

赵妍抬头，把手机屏幕按灭。

赵妍嗯，合同细节昨天刚敲定，下周一签。

她端起柠檬水抿了一口，玻璃杯壁上的水珠沾湿了指尖。

赵妍说起来，还是要谢谢你们牵线。

“跟我客气什么。”裴酌月笑了笑，眼底闪过一丝促狭，“不过我更好奇的是，你跟展轩这几天对接，没发生点什么？”

赵妍愣了一下，随即明白过来她的意思，无奈地摇头。

赵妍能发生什么？他是投资方，我是项目负责人，每天聊的不是预算就是演员档期。

她顿了顿，想起展轩那天在会议室里突然问起林薇薇时的眼神，又补充道。

赵妍倒是他，比我想象中认真得多。

“哦？你以前觉得他是什么样？”

赵妍就……

赵妍斟酌着措辞。

赵妍看着不太正经，身边总围着人。”

裴酌月闻言笑出声：“他啊，在外面确实这副德行。”她往椅背上靠了靠，语气正经了些，“但展轩在生意上从来不含糊。你别看他年轻，展氏传媒能做到现在的规模，一半是靠他敢赌，另一半是他眼光毒。”

赵妍点点头，这点她倒是深有体会。

上次洽谈时，展轩看似随口提的几个问题，全戳在项目的关键节点上，后来她回去复盘，发现那些地方确实藏着风险。

“不过有句话我得提醒你。”裴酌月往前倾了倾身，声音压低了些，“展轩对感兴趣的人和事，向来很有侵略性。他要是对你示好，你自己掂量着。”

赵妍握着杯子的手指紧了紧。

赵妍他应该不至于对我有什么想法吧？我们就是工作关系。

“不好说。”裴酌月挑了挑眉，“他以前谈项目，也没见对哪个负责人这么上心过。昨天我跟田栩宁通电话，他还说展轩特意问起你以前做的那部剧，连你在片尾鸣谢里写了感谢门卫王师傅都知道。”

赵妍心里咯噔一下。那部剧是三年前的作品，展轩怎么会突然去翻这些细节？

正思忖着，裴酌月的手机响了，屏幕上跳动着田栩宁的名字。

她接起电话，聊了几句便挂了，脸上带着笑意：“说曹操曹操到，栩宁刚开完会，说过来接我。”

没过十分钟，咖啡馆的门被推开，田栩宁走了进来。

他穿着简单的白衬衫，袖口挽到手肘，露出线条分明的小臂，看见赵妍时微微颔首。

田栩宁在裴酌月身边坐下，目光扫过桌上的菜单，随口问：“在聊什么？”

“赵妍刚拿到展轩的投资，我正跟她科普展总的光辉事迹。”

田栩宁端起裴酌月没喝完的拿铁喝了一口，“展轩那个人，看着玩世不恭，其实心里有数。”他顿了顿，似乎在斟酌用词。

赵妍心里那点莫名的慌乱忽然沉了下去，像是被这句话定住了。她扯了扯嘴角。

赵妍我明白，我们只会是工作伙伴。

田栩宁点点头，没再多说，转而跟裴酌月说起晚上要去看的画展。

这时，手机震了一下，是条新消息。赵妍点开，发信人是展轩，只有简单一句话。

展轩明天上午十点，去看实景搭建场地，我让司机去接你。

她盯着屏幕看了两秒，指尖悬在输入框上方，最终只回了个“好”。

抬头时，正好对上裴酌月似笑非笑的目光。赵妍避开视线，拿起包。

赵妍时间不早了，我先回去了，还要跟团队过一下场地的细节。

“我们送你？”裴酌月问。

赵妍不用了，很近。

赵妍摆摆手，快步走出了咖啡馆。

晚风吹在脸上，带着点凉意。

赵妍沿着人行道慢慢走，路灯次第亮起，将她的影子拉得很长。手机又震了一下，还是展轩。

展轩地址发你了，别迟到。

她停下脚步，看着屏幕上那行字，或许，保持距离才是最稳妥的选择。

赵妍深吸一口气，把手机揣回兜里，加快了脚步。

本章完.

第五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