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锦深沿着码头的海岸线狂奔,咸腥的海风灌进喉咙,带着铁锈般的疼。
身后的枪声渐渐远去,他却不敢停下,直到跑不动了,才瘫倒在一块礁石后面,大口喘着气。
夜空没有星星,只有一轮残月躲在云层后,勉强照亮眼前的海面。
秦锦深看着自己沾了泥土的手,脑子里一片混乱——黎江砚为什么会救他?顾微言和白薇的下场如何?
更重要的是,苏棠还在顾微言手里,陆鸣的人也被打散了,反抗势力几乎陷入瘫痪。他现在像只无头苍蝇,连下一步该往哪走都不知道。
【系统提示:检测到宿主生命体征稳定,当前处境危险系数70%,建议尽快脱离码头区域。】
系统的声音让秦锦深稍微冷静了些。他不能坐以待毙,必须找到陆鸣,想办法救苏棠。
他摸出手机,幸好刚才的混乱中没弄丢。信号很差,勉强拨通了陆鸣的号码,响了很久才被接起。
“锦深?你没事吧?我听说码头出事了!”陆鸣的声音带着哭腔,背景里还有杂乱的脚步声。
“我没事,你在哪?”
“我在城西的废弃工厂,身边还有几个兄弟。”陆鸣顿了顿,“苏棠……苏棠被顾微言抓了,我刚才想救她,没能成功。”
秦锦深的心沉了下去:“具体在哪?”
“不知道,他们转移了。”陆鸣的声音充满自责,“都怪我太冲动……”
“别自责,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秦锦深打断他,“你待在原地别动,我想办法联系你。另外,查一下黎江砚和顾微言的战况,还有白薇的下落。”
挂了电话,秦锦深才发现自己的手在抖。他站起身,正想离开礁石,身后突然传来脚步声。
“跑够了?”
秦锦深猛地回头,看到黎江砚站在月光下,深蓝色的西装沾满血污,嘴角破了个口子,却丝毫没影响他的气势。
谢临舟跟在他身后,手里还拖着一个人——被绑得严严实实的白薇。
“你怎么找到我的?”秦锦深握紧拳头,警惕地看着他。
黎江砚扬了扬下巴,示意他脖子上的项链:“我在里面装了定位器,你以为那个小玩意儿能瞒得过我?”
秦锦深摸向脖子,那是黎江砚前几天送他的银质项链,他一直以为只是普通的装饰品。原来从一开始,他就没摆脱过监视。
“顾微言呢?”
“跑了。”黎江砚的语气带着不悦,“被沈曼那个女人搅了局,让他钻了空子。”
提到沈曼,秦锦深皱眉:“你们到底是什么关系?”
“合作关系。”黎江砚走近他,伸手擦掉他脸上的灰尘,动作意外地轻柔,“她帮我对付顾微言,我帮她找一样东西。”
“什么东西?”
“不该问的别问。”黎江砚收回手,眼神冷了下来,“跟我回去。”
“我不回去。”秦锦深后退一步,“苏棠还在顾微言手里,我要去救她。”
“你救得了吗?”黎江砚冷笑,“刚才若不是我,你已经成了顾微言的枪下鬼。现在的你,连自己都保不住,还想救人?”
秦锦深语塞。黎江砚说的是事实,他现在就是个被各方势力玩弄的棋子,根本没有谈判的资本。
“我可以帮你救苏棠。”黎江砚忽然开口,目光落在他身上,带着一种势在必得的压迫感,“但你要答应我一个条件。”
“什么条件?”
“做我的囚徒。”黎江砚的声音很轻,却像重锤敲在秦锦深心上,“没有我的允许,不准离开别墅一步。你的所有行动,都必须听我的。”
秦锦深猛地抬头,难以置信地看着他:“你疯了?”
“我没疯。”黎江砚走近一步,两人的距离近得能感受到彼此的呼吸。
“只有待在我身边,你才是安全的。顾微言、沈曼、还有那些反抗势力,没有一个是善茬。你想活下去,想救你的朋友,只能靠我。”
他的话像一根毒刺,扎进秦锦深的心里。屈辱吗?当然。但他没有选择。
“我答应你。”秦锦深闭上眼,再睁开时,眼底只剩下冰冷的平静,“但你必须保证苏棠的安全。”
“成交。”黎江砚笑了,那笑容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满意,“把她带走。”他朝谢临舟示意,指的是白薇。
谢临舟拖着白薇离开,留下秦锦深和黎江砚站在礁石上。
海风卷起黎江砚的衣角,露出里面染血的衬衫,他却像感觉不到疼似的,只是盯着秦锦深。
“为什么救我?”秦锦深终于问出了那个盘旋在心头的问题。
黎江砚沉默了片刻,伸手抚摸着他的脸颊,指尖带着枪茧的粗糙:“因为你是我的。只有我能碰,别人哪怕动一根手指头,都得死。”
他的话带着浓烈的占有欲,却让秦锦深莫名地想起码头仓库里,他挡在自己身前的那个背影。
“回别墅吧。”黎江砚收回手,转身往停车的方向走,“你的麻烦,我会帮你解决。”
秦锦深看着他的背影,迟疑了几秒,还是跟了上去。他知道,从答应做“囚徒”的那一刻起,他和黎江砚之间的关系,已经彻底变了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