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水顺着米花中央医院的玻璃窗蜿蜒而下，将窗外的霓虹灯光折射成模糊的色块。
夜影站在隔离病房的观察窗前，注视着里面那个全身插满管子的身影。那人苍白的皮肤近乎透明，银发铺散在枕头上，胸口随着呼吸机的工作缓慢起伏。
"SN-00，"灰原哀的声音从身后传来，"组织最早的完美容器。理论上他的身体年龄应该已经超过六十岁，但你看——"
夜影的目光落在那张年轻的脸上。没有皱纹，没有衰老的痕迹，只有右眼角一道细小的疤痕，形状像是一个数字"0"。
"细胞再生技术，"灰原哀的指尖在平板上滑动，调出一组数据，"我父母研究的雏形，后来被乌丸莲耶改造用于意识转移实验。"
柯南推了推眼镜："监控显示入侵者在这里停留了十七分钟，但没有带走任何东西，只是..."
"只是激活了什么。"夜影突然说道。他的太阳穴突突跳动，一段不属于他的记忆浮现出来——
黑暗的实验室，六个培养舱环绕着一个中央控制台，屏幕上跳动着倒计时：00:59:59...
灰原哀敏锐地注意到他的异常："又看到什么了？"
"备用方案。"夜影按住太阳穴，"乌丸莲耶从来不会只准备一个计划。"
病房里的心电监护仪突然发出刺耳的警报。SN-00的眼皮剧烈颤动，脑电波监测图上的线条疯狂跳动。
"不可能！"灰原哀冲向控制面板，"他的神经活动已经沉寂了二十年——"
SN-00的眼睛猛地睁开。
那不是人类的眼神。湛蓝的虹膜边缘泛着熟悉的金属光泽，瞳孔收缩成针尖大小。他的嘴角缓缓勾起，露出一个让人毛骨悚然的微笑。
"晚上好，SN-07。"他的声音沙哑得像是多年未用的机器，"看来我们终于见面了。"
夜影的右手不受控制地抽搐了一下。他感到有什么东西在大脑深处苏醒，像是一条冬眠的蛇被唤醒了。
灰原哀的手指在键盘上飞舞："他的脑电波模式...和乌丸莲耶完全一致！"
SN-00——或者说占据这具身体的意识体——缓缓坐起身，轻松地扯掉了手臂上的输液管。
"你们真的以为，我会把全部意识都放在那几个劣等克隆体里？"他歪了歪头，这个孩子气的动作在当下显得格外恐怖，"这具身体才是我最初的杰作，能够完美承载我的意识...直到找到更好的宿主。"
他的目光落在夜影身上，蓝色虹膜中的光晕越来越亮。
夜影突然感到一阵剧痛，仿佛有无数根针同时刺入大脑。他踉跄着后退一步，右眼的蓝光不受控制地爆发出来。
"夜影！"灰原哀想冲过去，却被赤井秀一拦住。
"别过去！"赤井的枪口对准病床上的身影，"他在建立意识连接！"
SN-00笑得更加愉悦了："感觉到了吗，SN-07？我们本就是一体。你脑中的碎片在呼唤我，就像迷失的羔羊寻找牧羊人..."
夜影跪倒在地，汗水顺着下巴滴落。他的视野开始分裂，一半是现实世界的病房，一半是数据构成的虚无空间。在那片虚无中，乌丸莲耶的意识体正向他伸出手——
"接受我，你将获得永生。"
夜影的指尖深深陷入头皮，试图用疼痛保持清醒。恍惚间，他听到灰原哀的声音从很远的地方传来：
"记住那个雨夜！记住你答应过什么！"
雨夜。天台。她颤抖的肩膀。
"我...不会..."夜影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右手艰难地伸向腰间——那里别着一把特制的手枪，弹匣里装着灰原哀研发的神经干扰弹。
SN-00的表情第一次出现了变化："愚蠢的选择。"
夜影扣动扳机。
枪声在密闭的病房里震耳欲聋。特制子弹穿透SN-00的胸口，没有鲜血喷出，只有蓝色的纳米流体四溅开来。
SN-00——乌丸莲耶发出不似人类的尖啸，他的身体像坏掉的机器一样抽搐起来，眼中的蓝光忽明忽暗。
"你以为...这样就能...结束？"他的声音断断续续，带着电子设备受损时的杂音，"我早已...无处不在...云端...网络...每一个联网设备..."
灰原哀冲到控制台前，十指在键盘上化作残影："柯南！启动电磁脉冲！"
柯南从背包里掏出一个金属装置，用力拍在墙上。刹那间，所有电子设备同时熄灭，病房陷入黑暗。
只有SN-00眼中的蓝光还在闪烁，但越来越微弱。
"你们...阻止不了...进化..."
最后一丝蓝光熄灭了。SN-00的身体向前栽倒，再也没有动静。
黑暗中，夜影的呼吸声格外沉重。他右眼的蓝光也消失了，但太阳穴的抽痛仍在继续。
灰原哀的手电筒亮起，光束照在夜影苍白的脸上："你还好吗？"
夜影想要回答，却突然发现——
他记不起那个雨夜的具体日期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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