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
然后是刺眼的蓝光。
夜影的视野被分割成两半——左眼看到的是现实世界的实验舱，右眼却被数据流占据，无数代码如瀑布般倾泻而下。
培养舱中的复制体缓缓抬起手，掌心贴在玻璃内侧，与夜影的动作完全同步。
"很奇妙，不是吗？"乌丸莲耶的声音同时在实验舱和夜影的脑海中响起，"这具身体是用你的干细胞培育的，神经结构与你的相似度达到99.7%。"
夜影的右手不受控制地抽搐起来，脉冲手枪"哐当"一声掉在地上。他咬紧牙关，试图对抗那股正在侵蚀他意志的力量，但太阳穴的剧痛让他的视线开始模糊。
"夜影！"灰原哀冲上前扶住他摇晃的身体，同时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微型注射器，"这是神经阻断剂，能暂时——"
她的话没能说完。
实验舱的玻璃突然爆裂，淡蓝色的培养液如洪水般涌出。复制体——不，现在应该称之为镜像体——以惊人的速度冲出，一把掐住了灰原哀的喉咙。
"雪莉，"镜像体的声音带着电子合成的杂音，"你总是这么碍事。"
赤井秀一的子弹在下一秒穿透了镜像体的肩膀，但对方只是微微晃了晃，伤口处流出的不是鲜血，而是银色的纳米流体。
"没用的。"镜像体微笑道，"这具身体已经超越了人类的范畴。"
夜影跪倒在地，右眼的蓝光与镜像体眼中的光芒同步闪烁。他感到自己的意识正在被拉扯，一部分记忆被暴力地抽取出来——
训练场的枪声。海底基地的爆炸。灰原哀在雨夜中颤抖的肩膀。
这些记忆碎片通过某种诡异的神经链接，源源不断地传输到镜像体中。
"住手......"夜影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指甲深深陷入掌心，鲜血顺着手腕滴落。
镜像体松开灰原哀，转而走向夜影。它蹲下身，与夜影面对面，两张一模一样的脸相距不到十厘米。
"为什么要抵抗？"镜像体轻声问道，"我们本就是一体。"
它的手指点在夜影的眉心。
刹那间，夜影的意识被拖入一个纯白的数据空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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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识战场】
这里没有上下左右之分，只有无尽的白。
夜影的"身体"由流动的数据构成，呈现出半透明的蓝色。而在他对面，镜像体——或者说乌丸莲耶的意识核心——则是一团不断变换形态的黑影。
"欢迎来到我的领域。"黑影发出愉悦的共鸣声，"这里是我们意识的交汇点。"
夜影尝试移动，却发现自己的数据体被某种力量禁锢在原地。
"别费力气了。"黑影逐渐凝聚成人形，最终变成与夜影完全相同的外貌，"在这个空间里，我的权限高于你。"
镜像体——现在应该称它为暗影——走到夜影面前，伸手按在他的"心脏"位置。
"知道为什么选择你吗？"暗影的声音突然变得异常清晰，"因为在那群实验体中，只有你的神经结构能够承受'双重意识'。"
一段陌生的记忆被强行植入夜影的意识：
黑暗的实验室，十三个培养舱排列成环形。每个舱内都漂浮着一个少年，他们的太阳穴连接着数据线。十二个舱体闪烁着红灯，只有标着"SN-07"的舱体亮着绿灯。
"其他实验体都崩溃了，"暗影的手指深深陷入夜影的数据体，"只有你活了下来。"
剧痛席卷了夜影的整个意识。他感到自己的数据体正在被分解，某些关键的记忆节点被暗影逐一吞噬。
灰原哀的脸开始模糊。
雨夜的对白变成杂音。
那个重要的数字——1123——正在消失。
就在夜影的意识即将溃散的瞬间，一道金色的光芒突然刺破白色空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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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实世界】
灰原哀的注射器刺入夜影的后颈，金色液体全部推入静脉。
"现在！"她朝柯南喊道。
柯南按下手表上的按钮，一道电磁脉冲席卷整个实验舱。所有电子设备瞬间短路，连灯光都熄灭了。
黑暗中，镜像体发出一声不似人类的尖啸，它的身体像接触不良的全息投影般剧烈闪烁。
"不......不可能......"它的声音断断续续，"这种技术......只有......"
"只有我父母研发的原始版本。"灰原哀扶着夜影，声音颤抖，"你犯了个错误，乌丸莲耶——你太依赖后期改造的技术了。"
备用电源启动的瞬间，所有人都看到了惊人的一幕：
镜像体的皮肤开始龟裂，露出下面银色的金属骨架。它的左眼爆出一团电火花，右眼的蓝光也变得忽明忽暗。
"你们......阻止不了......"它的声音越来越微弱，"数据......已经......上传......"
随着最后一阵抽搐，镜像体彻底静止不动了。
但夜影的情况同样糟糕。他的呼吸微弱，瞳孔扩散，皮肤表面浮现出诡异的电路状纹路。
"神经链接还没完全切断！"灰原哀迅速检查监测数据，"他的意识被困在交界处了！"
赤井秀一扛起夜影："先离开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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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识间隙】
夜影漂浮在现实与数据的夹缝中。
这里既不是纯白的意识空间，也不是现实世界，而是一片灰色的虚无。记忆碎片像流星般划过，有些是他的，有些则是乌丸莲耶的。
1123......
这个数字突然从混沌中浮现，散发着微弱的金光。
夜影伸手触碰它，刹那间，一段被遗忘的记忆如洪水般涌来：
二十年前的冬天，宫野夫妇的实验室。一个小女孩躲在角落，看着父母将一段意识数据上传到服务器。屏幕上的日期清晰可见：11月23日。
那是乌丸莲耶第一次成功进行意识转移的日子。
也是灰原哀姐姐的忌日。
更是——
"意识密码。"灰原哀的声音突然在虚无中响起，"夜影，用1123作为密钥！"
夜影猛地睁开眼睛。
他正躺在阿笠博士实验室的急救床上，灰原哀的泪水滴在他的脸上。
"欢迎回来。"她哽咽着说。
夜影缓缓抬起手，拭去她眼角的泪水："我想起来了......全部。"
窗外，第一缕晨光穿透云层。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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