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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从麻辣烫锅到乱葬岗

这个穿越者画风不太对

林晓棠最后的记忆,是午夜十二点的麻辣烫摊。

她正举着签子跟老板激情辩论“微辣到底能不能放小米辣”,唾沫星子溅在咕嘟冒泡的红油锅里,惊起一串带着芝麻的涟漪。老板被她“微辣是信仰,加小米辣是背叛”的理论震慑,手一抖,整锅滚烫的汤连带着半熟的鱼丸虾滑,精准无误地泼了她满身。

“操——”

这是林晓棠失去意识前的最后一个字,带着辣椒灼烧的剧痛和对未熟鱼丸的深切怨念。

再次睁开眼时,她以为自己在火锅店的后厨。

入鼻是浓郁的腥臭味,混合着腐烂树叶和某种难以名状的动物尸体气息,比她奶奶攒了三年的酸菜坛子还上头。她挣扎着想坐起来,后脑勺却传来一阵钝痛,像是被人用平底锅狠狠抡了三下——还是铸铁的那种。

“嘶……哪个杀千刀的……”林晓棠摸了摸后脑勺,指尖沾到黏糊糊的液体,凑到鼻子前一闻,差点没把隔夜饭吐出来。

不是火锅底料,是血。

她猛地睁开眼,彻底清醒了。

这不是后厨,也不是医院。

头顶是灰蒙蒙的天,飘着几朵看起来就不太聪明的云。四周是半人高的野草,枯黄发蔫,风一吹就发出“沙沙”的声响,像是有人在暗处磨牙。再往远处看,稀稀拉拉立着几个歪歪扭扭的土堆,上面连块正经墓碑都没有,只有几块破木板插在土里,写着些她认不全的鬼画符。

“乱葬岗?”林晓棠的声音劈了个叉,“我这是……从麻辣烫锅跳进坟圈子了?”

她低头打量自己,瞬间石化。

身上穿的不是她那件印着“干饭不积极,思想有问题”的T恤,而是一件灰扑扑、打满补丁的粗布裙子,料子硬得像砂纸,磨得她胳膊肘发红。裙摆还沾着泥和草屑,活像刚从泥潭里打了个滚。更离谱的是,她脚上连双鞋都没有,光溜溜的脚丫子踩在硌人的石子上,疼得她倒吸凉气。

“不是,”林晓棠掐了自己大腿一把,疼得龇牙咧嘴,“这梦也太逼真了吧?还是说……我被辣死了,直接飞升地府新手村?”

她试图站起来,刚直起腰,就被一阵突如其来的眩晕按回了地上。脑子里像塞进了一团乱麻,无数陌生的记忆碎片涌进来:破旧的茅草屋、一个总是咳嗽的老妇人、一碗清得能照见人影的米汤、还有几个穿着古装的壮汉凶神恶煞地抢东西……

“原主叫……阿棠?爹娘早死,跟着奶奶过活,昨天村子里来了兵痞,抢了最后一点粮食,原主护着奶奶,被一棍子抡在后脑勺上……”林晓棠消化完这些信息,摸着后脑勺的伤口,突然乐了,“行吧,同是天涯沦落人,都是被揍晕的,缘分啊。”

她对着空气抱了抱拳:“阿棠妹子,你安心去吧,你的仇……我不一定报,但你的身体,我肯定给你喂饱了。”

说完,她挣扎着站起来,环顾四周。乱葬岗阴森森的,风一吹就跟有人哭似的,换个人来估计早吓尿了,但林晓棠是谁?是半夜敢一个人去坟地找信号追剧的狠人。她不仅不怕,还摸着下巴点评起来:“这选址不行啊,背阴,排水肯定差,埋这儿容易受潮,差评。”

她拍了拍裙子上的土,决定先离开这个“差评坟场”。根据原主的记忆,附近应该有个叫“柳溪村”的地方,原主就是从那儿被扔到乱葬岗的——大概是那些兵痞觉得她活不成了,省得浪费力气埋。

“老天爷还算有点良心,没让我直接穿成骨灰盒。”林晓棠深一脚浅一脚地往记忆中村子的方向走,光脚踩在石子路上,疼得她一瘸一拐,活像只被打了腿的鸭子。

走了没几步,她突然停下,盯着路边一丛植物发呆。

那植物长着锯齿状的叶子,顶端结着几颗红彤彤的小果子,看着有点眼熟。林晓棠蹲下来,扒拉着叶子研究了半天,突然一拍大腿:“这不是野草莓吗?!”

作为资深吃货,她对能吃的东西有种天然的敏锐。这野草莓虽然比超市卖的小了点,但红彤彤的看着就多汁。她摘了一颗塞进嘴里,酸甜的汁水瞬间在舌尖爆开,带着点土腥味,却意外地好吃。

“嘿,捡到宝了!”林晓棠眼睛一亮,立刻蹲在地上疯狂采摘,把裙摆扯起来当兜子,不一会儿就攒了小半兜。她一边吃一边摘,含糊不清地嘟囔:“果然天无绝人之路,穿越第一天就有水果吃,比在现代吃个草莓还得看价格标签强……”

正吃得欢,身后突然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

林晓棠嘴里还含着野草莓,警惕地回头。只见草丛里钻出一只毛茸茸的东西,灰扑扑的,拖着条大尾巴,正用一双黑溜溜的眼睛盯着她,准确地说,是盯着她裙摆里的野草莓。

“黄鼠狼?”林晓棠挑眉,“怎么着,想吃?”

黄鼠狼“吱吱”叫了两声,往前凑了凑,尾巴翘得老高。

“想吃也不是不行,”林晓棠捡起一颗稍微有点蔫的野草莓,朝它递过去,“但咱得讲规矩,我给你吃的,你得给我带路,知道柳溪村怎么走不?”

黄鼠狼歪了歪头,像是没听懂。

林晓棠也不指望它真能听懂,毕竟她还没离谱到跟动物唠嗑的地步。她把野草莓扔过去,黄鼠狼叼起来三两口吞了,又眼巴巴地看着她。

“得,碰上碰瓷的了。”林晓棠无奈,又扔了几颗,“够了啊,再吃就没得给你了。”

黄鼠狼吃完,果然没再纠缠,转身钻进草丛,走了几步又回头看她,像是在示意她跟上。

林晓棠愣了一下,随即乐了:“嘿,还真听懂了?成,算你有良心。”

她提着裙摆跟上去,黄鼠狼跑得不快,总能在她快跟不上的时候停下来等她。一人一兽就这么一前一后地在草丛里穿行,倒也省了林晓棠辨认方向的功夫。

走了约莫一炷香的时间,前面终于出现了袅袅炊烟。林晓棠扒开草一看,眼睛顿时亮了——一片错落有致的茅草屋出现在眼前,村口还有几个扛着锄头的村民,穿着跟原主差不多的粗布衣裳,正慢悠悠地往村里走。

“柳溪村,到了!”林晓棠激动得差点跳起来,刚想跟黄鼠狼道声谢,转头却发现那小家伙早就没影了,估计是拿了“报酬”跑路了。

“这小东西,还挺现实。”林晓棠摇摇头,提着她的野草莓兜子,一瘸一拐地朝村子走去。

刚到村口,就被两个正在晒谷场扬谷子的老汉拦住了。

“你是谁?”其中一个留着山羊胡的老汉眯着眼打量她,眼神里满是警惕,“看着面生得很。”

林晓棠刚想开口,脑子里的记忆突然提醒她:原主因为家里穷,又经常跟着奶奶闭门不出,在村里不算起眼,昨天被兵痞打晕扔出去,村里人估计都以为她死了。

她眼珠一转,捂着后脑勺,露出一副虚弱又委屈的表情,声音带着哭腔:“张大爷,是我啊,阿棠……昨天那些当兵的把我打晕扔出去了,我命大,醒过来就自己爬回来了……”

她这演技,在现代小区业主群吵架时练过,声情并茂,眼泪说来就来,顺着脸颊往下掉,看着别提多可怜了。

张大爷愣了一下,仔细打量她半天,才认出来:“还真是阿棠?你没死?老天爷保佑啊!你奶奶昨天哭了一天,快把眼睛哭瞎了!”

另一个老汉也凑过来,叹了口气:“那些兵痞真是造孽啊,连个小姑娘都打。快,赶紧回你家看看你奶奶去。”

林晓棠心里松了口气,面上却哭得更凶了:“谢谢张大爷,谢谢李大爷……我这就回去……”

她一边抹眼泪,一边提着她的野草莓兜子,一瘸一拐地往记忆中原主家的方向走。路过村里的水井时,她瞥见井边的石板上放着一面缺了角的铜镜,鬼使神差地走过去,拿起镜子照了照。

镜子里的人,约莫十五六岁的年纪,皮肤是长期营养不良的蜡黄色,头发枯黄,乱糟糟地披在肩上,脸上还有几道蹭到的泥痕。但五官倒是不错,眼睛又大又亮,鼻子小巧,嘴唇是天然的粉色,就是瘦得颧骨都突出来了。

“还行还行,底子不错,养养能看。”林晓棠对着镜子挤了挤眼睛,又做了个鬼脸,“就是这造型太潦草了,跟刚从垃圾堆里爬出来似的。”

她正对着镜子自我点评,身后突然传来一个尖利的女声:“哟,这不是阿棠吗?我当是谁呢,原来是个没死透的,又爬回来蹭吃的了?”

林晓棠回头,只见一个穿着花布褂子、体态微胖的中年妇女,正双手叉腰,用一种鄙夷的眼神看着她。旁边还跟着个梳着双丫髻的小姑娘,大概十岁左右,也学着妇女的样子,对着林晓棠做鬼脸。

根据原主的记忆,这是村里的王婆子,出了名的尖酸刻薄,以前就总欺负原主和她奶奶。

林晓棠挑了挑眉,刚想开口,王婆子又阴阳怪气地说:“昨天兵爷们把你家那点粮食都搜走了,你奶奶估计都快饿死了,你还回来干啥?添张嘴浪费空气吗?”

小姑娘也跟着嚷嚷:“就是!扫把星!克死爹娘还不够,还想克死奶奶!”

换了原主,估计这时候早就吓得躲起来了,但林晓棠是谁?她是能跟麻辣烫老板辩论到对方怀疑人生的人。她把野草莓兜子往身后一藏,往前走了两步,脸上没了刚才的委屈,反而露出一个笑嘻嘻的表情。

“王大婶这话说的,”林晓棠声音轻快,像唱小调似的,“我没死透,说明阎王爷嫌我太能吃,不敢收啊。不像有些人,活着浪费粮食,死了占地方,阎王爷估计都得嫌麻烦。”

王婆子愣了一下,显然没料到以前唯唯诺诺的阿棠敢顶嘴,顿时火了:“你个小贱人!胡说八道什么!”

“我可没胡说,”林晓棠掰着手指头数,“您看啊,我能自己从乱葬岗爬回来,说明我命硬;命硬的人呢,一般都能活很久;活很久就能多干点活;多干活就能多打粮食;多打粮食就不会浪费空气……这么一算,我可是村里的潜力股,您说是吧?”

她语速又快又急,像倒豆子似的,一套一套的,把王婆子说懵了。

旁边的小姑娘也被她绕晕了,眨巴着眼睛问王婆子:“娘,潜力股是啥?能吃吗?”

王婆子被气得脸都红了,指着林晓棠的鼻子:“你你你……你这死丫头,被打傻了不成!满嘴胡吣!”

“我没胡吣啊,”林晓棠突然凑近,压低声音,神神秘秘地说,“我跟您说,我在乱葬岗的时候,看见鬼了。那鬼说啊,谁要是总欺负老实人,晚上就去谁家偷鸡……”

她说这话的时候,故意模仿恐怖片里的阴森语气,眼睛瞪得溜圆,吓得旁边的小姑娘“哇”地一声哭了出来。

王婆子也吓了一跳,她本来就迷信,被林晓棠这么一说,顿时觉得后脖颈子发凉。她狠狠瞪了林晓棠一眼,抱起哭哭啼啼的女儿,嘴里骂骂咧咧地快步走了:“小丧门星!迟早遭报应!”

看着王婆子落荒而逃的背影,林晓棠得意地吹了声口哨:“跟我斗?还嫩了点。”

她转身刚想继续走,却发现刚才被她藏在身后的野草莓兜子没拿稳,掉在了地上,几颗红通通的野草莓滚了出来,正好滚到一个穿着青布长衫、背着书篓的年轻男子脚边。

那男子约莫十八九岁的年纪,眉目清秀,皮肤白净,一看就是个读书人。他正低头看着滚到脚边的野草莓,听到林晓棠的话,抬起头,眼神里带着几分惊讶和……探究?

林晓棠:“……”

完了,刚才那副“村霸”嘴脸,被文化人看见了。

她干咳了一声,赶紧弯腰去捡野草莓,试图挽回一下形象:“那个……意外,纯属意外,我平时很温柔的,真的。”

年轻男子看着她手忙脚乱的样子,嘴角似乎微微扬了一下,但很快又恢复了平静。他弯腰,捡起一颗滚到他脚边的野草莓,递还给林晓棠,声音温和:“姑娘,你的东西。”

林晓棠接过野草莓,抬头对上他的眼睛,那眼睛像洗过的黑曜石,亮得惊人。她突然脑子一抽,冒出一句:“帅哥,看你这气质,是附近私塾的吧?办卡不?我这野草莓,买五送一,量大从优。”

年轻男子:“……”

空气瞬间安静了。

林晓棠看着对方明显愣住的表情,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自己说了啥。她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穿越第一天,不仅在乱葬岗啃野草莓,跟老太太吵架,还试图给古代书生推销“野草莓办卡套餐”,她这画风,是不是有点太抽象了?

年轻男子显然也被她这句没头没脑的话弄懵了,过了好一会儿才回过神,嘴角又轻轻抽了一下,没接话,只是对着她微微颔首,转身快步走了。

看着他几乎算得上是落荒而逃的背影,林晓棠捂着额头,哀嚎一声:“林晓棠啊林晓棠,你是被辣椒烧坏脑子了吗?!”

她捡起地上的野草莓,揣进怀里,灰溜溜地往家跑。

原主家在村子最偏僻的角落,一间破旧的茅草屋,院墙是用泥巴和茅草糊的,塌了一半。林晓棠刚走到门口,就听到屋里传来压抑的哭声。

她心里一紧,推开门走进去:“奶奶?”

屋里光线很暗,一个头发花白、佝偻着背的老妇人正坐在炕边抹眼泪,听到声音,猛地抬起头,看见门口的林晓棠,先是愣住,随即不敢置信地揉了揉眼睛,声音颤抖:“棠……棠丫头?是你吗?你没死?”

“奶奶,是我,我回来了。”林晓棠鼻子一酸,快步走过去,蹲在老妇人面前,把怀里的野草莓捧出来,“您看,我还摘了野草莓呢,可甜了。”

老妇人看着她,又看了看她手里的野草莓,突然一把抱住她,放声大哭:“我的乖孙女……老天爷保佑……你可算回来了……”

林晓棠被她抱得紧紧的,能感觉到老人身体的颤抖和激动的泪水。她心里软得一塌糊涂,拍着老人的背,轻声说:“奶奶,别哭了,我没事,以后我养您。”

虽然她现在一穷二白,连双鞋都没有,刚才还干了些丢人现眼的事,但看着眼前这个真心疼爱原主的老人,林晓棠突然觉得,这个乱七八糟的古代,好像也不是那么难待。

至少,她不是一个人了。

她一边安慰着奶奶,一边在心里盘算:首先,得搞双鞋穿,光脚走路太费脚了;其次,得找点吃的,总不能天天靠野草莓活;最后……得想办法搞点钱,不然别说养奶奶了,她自己都得饿死。

至于刚才那个被她吓跑的书生……林晓棠摸了摸下巴,突然有点想笑。

管他呢,反正她林晓棠的穿越之路,注定不会按常理出牌。

毕竟,谁让她是个画风清奇的抽象派穿越者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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