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在做梦吧？”
安真真越听越觉得离谱，左手下意识地用力拧了一把右手臂的嫩肉。
“嘶——”
疼得她呲牙咧嘴，倒吸一口凉气。
这痛感真实得要命，看来不是梦。
“不是梦。”江陵似乎听出了她的动作，语气依旧平稳，“我能把未来发生的事都告诉你。”
“二零一二年九月三十日，中国好声音进行总决赛直播，冠军是梁博。”
“十一月份……”
还没等他把话说完，安真真就皱着眉打断了他，语气里满是怀疑和不耐烦。
“不是，中国好声音是什么？”
顿了顿，她忽然像是想明白了什么，语气陡然拔高，带着被戏弄的恼怒，“哦，我知道了！你们是哪个真人秀节目组的吧？搞这种整人把戏很有意思吗？”
“我忘了，你那边是二月底，你等等啊，我来看看。”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随即传来江陵略显无奈的声音，还有隐约的键盘敲击声。
“NBA（美国职业篮球联赛）全明星赛马上就要开始了，科比在一次进攻中，被韦德撞断了鼻梁。”
“停！”安真真的声音带着火气，“你说的这些，我都不在乎，我也不关心，如果这不是梦，那你就是个骗子！”
说着，就要挂电话。
“忽然想起来了，你那边……”江陵的声音顿了一下，像是在回忆什么重要的细节，语速慢了些，带着点凝重，“那件事，应该马上就要发生了。”
“什么事？”
手指停在半空，莫名的不安涌上心头。
就在这时，一道闪电猛地从天空劈下。
惨白的光瞬间照亮了整个寝室，墙上的海报、桌上的书本都看得一清二楚，紧接着就是震耳欲聋的雷声。
“这不可能啊！”
安真真顿时瞪大眼睛，手机差点从手里滑下去，声音里带着前所未有的震惊和困惑，像是发现了什么颠覆认知的事情。
……
台灯的暖光落在桌面，将李月婵的身影在白墙上投出一小片柔和的轮廓。
她刚洗漱完，发梢还沾着点未干的水汽，发尾随意地搭在浅灰色棉质睡衣的领口，指尖捏着一支触控笔，正悬在iPad 2的屏幕上方。
屏幕上是顾客定制的宠物肖像稿，进度条已经拉到了七成。
画面里，一只橘白相间的猫，正蜷在米白色毛线团旁打盹，模样看起来慵懒又娇憨。
笔尖在屏幕上轻滑，李月婵先勾勒出猫耳边缘毛茸茸的弧度，线条细腻得能看出绒毛的走向。
再用浅橙色的色块一点点铺出肚皮的软肉，特意在边缘晕开淡淡的过渡色，显得蓬松又柔软。
连瞳孔里映着的窗光光斑，都用极细的白色笔刷提亮，让那双琥珀色的猫眼瞬间有了灵气。
这支触控笔是去年用攒下的稿费买的，而手里的iPad 2，更是她熬了三个多月，画了近四十张定制稿才换来的。
那会儿顾客催得急，她经常熬夜改图，终于在年底凑够了钱，从二手平台上挑了台成色最好的。
笔尖顿了顿，李月婵用指腹放大屏幕，给猫爪垫添上粉嫩嫩的色块，连肉垫边缘的淡褐色纹路都细致描绘。
看着屏幕上渐渐鲜活的小猫，她嘴角不自觉地弯了弯，露出一点浅浅的梨涡。
虽然画稿赶工的时候累得抬不起手腕，遇到挑剔的顾客还要反复修改，但每次收到稿费提醒，或是看到顾客夸奖自己的作品时，那种从心底涌上来的成就感，比什么都让人心安。
电容笔又在屏幕上动起来，这次是给毛线团加了几缕浅灰色的阴影，让线团看起来更立体。
宿舍里很安静，只有笔尖划过屏幕的轻微“沙沙”声，偶尔有室友端着水盆从她身边路过，都会下意识地放慢脚步，往李月婵的屏幕上瞟一眼，眼里带着点惊艳，嘴里默默嘀咕一句。
“画得可真好啊。”
419宿舍住的都是高二的女生，叽叽喳喳的，总爱分享零食和八卦。
李月婵是刚转来的，因为高三宿舍早就住满了，教务处暂时没多余的空位，便把她安排进了这间高二宿舍。
刚开始，宿舍里的女生还会主动跟她搭话，问她以前在哪上学，为什么突然转学，可她每次都只是寥寥几句应付过去，眼神里带着点不易察觉的疏离。
后来大家也渐渐摸清了她的性子，知道她不爱说话，也不爱凑热闹，便不再主动找她搭话。
不过，李月婵也不是很在意这些。
她心里很清楚，自己在这里只是暂时的，等度过高考，考上想去的大学，她们就不会再有联系。
既然注定是过客，那又何必花费精力去维系一段短暂的关系？还不如把时间花在画稿上，花在试卷上，花在能让自己未来更好的事情上。
“搞定。”
李月婵轻轻吐出两个字，指尖在屏幕上缓慢滑动，将完成的画稿反复放大又缩小。
猫耳的绒毛、爪垫的纹路、瞳孔的光斑，每一处细节都恰到好处，没有半点可挑剔的地方。
她长舒一口气，紧绷的肩膀终于放松下来，抬手揉了揉有些发酸的手腕。
又用指节按了按发胀的太阳穴，眼前那片因长时间盯着屏幕而出现的模糊光影，才渐渐散去。
窗外的夜色更浓了，宿舍里其他室友已经躺下，呼吸声均匀起伏，只有她桌前的iPad还亮着微弱的光。
她特意将屏幕亮度调到最低，暖白色的光只够照亮画稿，确保不会打扰到室友的休息。
李月婵点开与顾客的聊天框，指尖在“导出”按钮上顿了顿，选了最高清的格式。
进度条缓慢跳动时，她忽然想起上次被人盗用画稿的事，犹豫了两秒，又调出画笔工具，在画稿右下角添了个小小的“婵”字水印。
那是她名字里的字，也是给所有作品的专属标记，淡灰色的字体藏在毛线团的阴影里，不仔细看几乎发现不了，却足够护住她的心血。
随即，她点击发送，高清图带着加载的小圆圈，一点点钻进聊天框里。
看了一眼屏幕上方的时间，已经凌晨1点多了。
李月婵将iPad调至休眠模式。
希望单主能喜欢。
屏幕的光瞬间暗下去，宿舍里只剩下窗外透进来的零星夜色，和室友们浅浅的呼吸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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