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漠北，马车一路向西，越往前行，风沙渐浓，空气也变得干燥起来。待踏入西域地界时，眼前的景象彻底换了模样——无垠的沙漠在阳光下泛着金红色的光，远处的沙丘连绵起伏，偶有几株骆驼刺顽强地扎根在沙地里，与漠北的素白冰雪截然不同，却透着一股壮阔的暖意。
魏无羡刚掀开车帘，就被迎面而来的热风裹住，他眯着眼晃了晃脑袋：“这地方倒比漠北舒服，就是风里全是沙子，说话都怕呛着。”话音刚落，就见忘机递来一方绣着云纹的锦帕，还贴心地帮他拂去肩上沾着的细沙：“先擦擦，前面有片绿洲，我们去那里歇息。”
抵达绿洲时，恰好是午后。清澈的泉水在沙地上汇成一汪小湖，湖边的胡杨树枝繁叶茂，投下大片阴凉。魏无羡兴奋地奔到湖边，掬起一捧清水洗脸，凉意瞬间驱散了燥热。回头时，见忘机正从马车上搬下行李，还格外小心地拎着一个精致的木盒，他好奇地凑过去：“这里面装的什么？还这么宝贝。”
忘机打开木盒，里面竟是满满一盒糖糕——有江南的桂花糕、云深不知处的莲子糕，还有几块裹着糖霜的西域奶糕，都是魏无羡爱吃的口味。“出发前，厨房的弟子特意做的，怕你路上想吃甜的。”忘机拿起一块奶糕递给他，指尖轻轻蹭过他的嘴角，“刚洗了脸，别沾到糖霜。”
魏无羡咬了口奶糕，甜糯的口感在舌尖化开，带着淡淡的奶香，他眼睛一亮，又拿起一块塞到忘机嘴边：“你也吃！这个奶糕比漠北的奶豆腐还甜，好吃！”忘机顺从地咬了一口，看着他嘴角沾着的糖霜，忍不住抬手用指腹轻轻擦去，动作温柔得像是在触碰易碎的珍宝。
歇够了，两人雇了当地牧民的骆驼，往沙漠深处走去。骑在骆驼背上，慢悠悠地晃过沙丘，魏无羡忽然指着远处喊道：“蓝湛！你看那边是不是海市蜃楼？”忘机顺着他指的方向望去，只见远处的沙漠上空，竟映出一片碧绿的湖泊，湖边还有隐约的房屋轮廓，像是幻境般缥缈。
“是海市蜃楼。”忘机轻声解释，还特意调整了骆驼的方向，让魏无羡看得更清楚，“西域沙漠里常有这种景象，是光的折射形成的。”魏无羡看得入迷，掏出画册快速勾勒起来，笔尖划过纸页，将沙漠、蜃景与并肩骑骆驼的两人都画了进去，末了还在旁边画了颗小小的糖糕，标注上“西域甜滋滋”。
傍晚时分，两人在沙漠中的驿站落脚。驿站的老板是对汉族夫妇，见他们是远方来的修士，特意煮了一锅清甜的绿豆汤。魏无羡喝着绿豆汤，听老板娘说，今晚恰逢当地的“星祭”，夜里在沙丘上能看到漫天繁星，还能吃到西域特有的“沙枣糖”。
等到夜幕降临，两人登上附近最高的沙丘。果然，夜空干净得没有一丝云彩，无数星星像是撒在黑丝绒上的碎钻，连银河都清晰可见。魏无羡靠在忘机怀里，仰头望着星空，忽然觉得手里多了块东西——是忘机从怀里摸出的沙枣糖，外皮裹着晶莹的糖霜，咬一口，沙枣的软糯混着糖的香甜，甜到了心里。
“蓝湛，你怎么知道我想吃这个？”魏无羡含着糖，声音含糊却带着笑意。忘机轻轻揉了揉他的头发，眼底满是温柔：“刚才老板娘给的，想着你肯定喜欢。”他低头时，恰好看到魏无羡嘴角沾着的糖霜，忍不住俯身，用唇轻轻蹭去那点甜意，动作轻柔得像是怕惊扰了眼前的星空。
魏无羡的脸颊瞬间发烫，却没有躲开，反而往他怀里缩了缩，鼻尖蹭过他的衣襟，满是安心的气息。夜风带着沙漠的暖意吹过，星星在头顶眨着眼睛，两人就这么静静靠在沙丘上，连时间都仿佛慢了下来。
第二天离开驿站时，老板娘又给他们装了满满一袋沙枣糖。魏无羡把糖揣在怀里，时不时摸出一块给忘机，也给自己塞一块，甜意一路伴随着马车前行。他看着身边闭目养神的忘机，忽然凑过去，在他脸颊上亲了口，留下一个淡淡的糖印：“蓝湛，以后我们每年都来一次西域好不好？吃沙枣糖，看星星。”
忘机睁开眼，眼底盛着笑意，轻轻“嗯”了一声，还伸手把他揽进怀里，指尖捏了捏他被糖甜得微微泛红的脸颊：“好，每年都来。”
马车在沙漠中继续前行，载着满袋的甜糖，也载着两人满溢的心意，向着下一处风景驶去。他们知道，往后的日子里，还会有无数这样甜甜的时光，而每一段时光，只要有彼此在身边，就是最珍贵的福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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