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下笛音

清晨的露珠还挂在竹叶上，魏无羡就抱着陈情笛往后山的竹林走。刚穿过竹径，就看到蓝忘机早已站在竹林中央，避尘剑斜背在身后，指尖正轻轻拂过一片竹叶，晨光透过叶隙落在他身上，像裹了层淡淡的光晕。

“蓝湛，你来得好早！”魏无羡加快脚步跑过去，笛穗在风中轻轻晃动，“昨天在《音律考》里看到的泛音技巧，我琢磨了一晚上，今天正好跟你试试。”蓝忘机转过身，目光落在他眼底的兴奋上，点头应道：“好，我配合你。”

魏无羡举起陈情笛，指尖轻按笛孔，绵长的泛音缓缓流出。不同于往日的激昂，这次的笛声清透如泉水，在竹林间绕着竹干流转，连栖息在竹枝上的鸟儿都安静下来，歪着头静静聆听。蓝忘机握住避尘剑，随着笛音的节奏缓缓抬手，剑光在晨光中划出柔和的弧线，与笛声交织在一起，仿佛连竹叶的晃动都跟着慢了半拍。

一曲终了，魏无羡放下笛子，有些雀跃地凑到蓝忘机身边：“怎么样？是不是比之前的清心诀更柔和？我觉得用来给弟子们安神特别合适！”蓝忘机收剑入鞘，伸手替他拂去肩上沾着的竹叶，声音带着笑意：“很好，比古籍记载的更有灵气。”

两人沿着竹径慢慢散步，脚下的落叶发出轻微的“沙沙”声。魏无羡忽然想起什么，从乾坤袋里翻出个布包，里面是晒干的桂花：“这是上次在江南摘的，我一直存着，今天风好，我们去溪边晒一晒，等晒干了就用来做桂花糕。”蓝忘机接过布包，指尖触到干燥的花瓣，轻声道：“溪边石面平整，正好适合晾晒。”

溪边的风带着水汽，吹在脸上格外清爽。魏无羡找了块干净的石板，把桂花小心地摊开，蓝忘机则在一旁捡了些光滑的鹅卵石，堆在石板周围，防止风把花瓣吹走。两人分工合作，没一会儿就把桂花晾好，坐在溪边的石头上歇脚。

魏无羡脱掉鞋子，把脚伸进溪水里，冰凉的溪水漫过脚踝，让他忍不住轻呼一声：“好凉快！蓝湛你也试试，夏天这么热，踩踩溪水最舒服了。”蓝忘机犹豫了一下，还是脱掉鞋袜，将脚轻轻放进水里。溪水清澈，能看到两人交叠的倒影，偶尔有小鱼从脚边游过，引得魏无羡轻笑出声。

临近傍晚，两人收起晒干的桂花，往雅室走。路过厨房时，魏无羡拉着蓝忘机进去，翻出面粉和糖，准备做桂花糕。他揉着面团，时不时往里面加些桂花，蓝忘机则在一旁负责蒸制，看着他沾了面粉的鼻尖，忍不住用指腹轻轻擦去，动作自然又温柔。

桂花糕蒸好时，天色已经暗了下来。两人坐在雅室的窗边，就着月光吃着糕点。桂花的甜香混着糯米的软糯，在舌尖化开，魏无羡咬了一口，满足地眯起眼睛：“以后每个夏天，我们都来溪边晒桂花，做桂花糕好不好？”蓝忘机点头，将一块温度刚好的桂花糕递到他嘴边：“好，每年都做。”

窗外的月光透过竹林，洒在雅室的地上，形成斑驳的光影。陈情笛和避尘剑靠在墙角，桂花糕的香气在屋内弥漫。没有波澜壮阔的冒险，只有这样细碎的日常，却让彼此的心里都满是暖意。他们知道，往后的日子里，还会有无数个这样的傍晚，有竹风，有溪水，有桂花糕，更有彼此，将平凡的时光，酿成最绵长的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