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 随心而行

莲花楼内，李莲花伏案疾书，墨香弥漫。

自从从那个世界归来已有半年，他一直在做一件事——将北离王朝的医术整理成册。窗外的春雨淅淅沥沥，为他的笔尖沙沙声伴奏。

"楼主，您已经写了三天三夜了。"方多病端着一碗热粥进来，担忧地说，"该休息了。"

李莲花抬头，眼中虽有疲惫，却闪烁着异样的光彩："再写一会儿，这个方子很重要。"

方多病凑近一看，纸上密密麻麻记录着各种药材和配比，最上方写着"花斑痧治疗方"几个大字。

"这病名好生奇怪，从未听说过。"方多病挠头道。

李莲花微微一笑："很快就会听说了。"他放下笔，揉了揉酸痛的手腕，"去把笛飞声叫来，我有事相求。"

方多病虽疑惑，还是乖乖去寻人了。不多时，笛飞声大摇大摆地走进来，腰间酒葫芦晃荡作响。

"李相夷，你又折腾什么？"他大大咧咧地坐下，抓起桌上的点心就吃。

李莲花将一叠写满字的纸推到他面前："帮我个忙，把这些送到药王谷。"

笛飞声翻看几页，眉头渐渐皱起："这些医方...不像是中原的路子。"

"嗯。"李莲花点头，"是我这些年游历各地收集的偏方，有些来自南疆，有些来自西域。"

这当然是托词。实际上，这些医方全部来自北离王朝——有治疗花斑痧的特效药，有调理内息的秘方，甚至还有他从太医院学来的宫廷养生术。

笛飞声将信将疑："你什么时候对医术这么上心了？"

"人命关天。"李莲花轻声道，"这些方子若能用上，能救很多人。"

笛飞声盯着他看了许久，突然笑了："行，我替你跑一趟。不过..."他晃了晃酒葫芦，"得加钱。"

李莲花笑着取出早已准备好的银两："有劳了。"

送走笛飞声，李莲花走到窗前，望着雨幕出神。半年来，他时常梦见北离的点滴——天启城的繁华，赤王府的莲池，还有那个骄傲又脆弱的赤王萧羽。醒来后，手中紧握的总是那枚白玉莲佩。

"楼主！"方多病急匆匆跑来，"外面来了个怪病人！"

李莲花立刻收起思绪，随他下楼。楼外躺着一个面色青紫的中年男子，呼吸微弱，四肢抽搐。周围人都不敢靠近，说是"鬼附身"。

李莲花一眼认出症状——这是北离常见的"寒心毒"，通常因误食某种毒蘑菇引起。他在那个世界治疗过好几例。

"扶他进来。"他镇定地指挥，"准备热水，再取我药柜第三格的蓝色瓷瓶。"

方多病惊讶地看着他："楼主知道这是什么病？"

"嗯。"李莲花没有多解释，迅速配药施救。

两个时辰后，病人的面色渐渐恢复正常，呼吸也平稳下来。家属千恩万谢，问起病因，李莲花只说是一种罕见的寒毒，却未提自己如何知晓解法。

夜深人静时，方多病忍不住问道："楼主，您今天用的药方好生奇特，我从未见您用过。"

李莲花望着烛火，轻声道："有些医术...是梦中所得。"

"梦中？"方多病瞪大眼睛。

"嗯。"李莲花摩挲着白玉佩，"一个很长的梦。"

次日清晨，李莲花正在整理药材，忽听外面一阵骚动。出门一看，竟是药王谷的几位长老亲自到访，为首的正是谷主程灵素。

"李神医。"程灵素拱手行礼，"昨日收到笛大侠送来的医方，老身连夜研读，惊为天人！特来请教。"

李莲花连忙还礼："程谷主客气了，不过是些粗浅见解。"

"粗浅？"程灵素摇头，"这些方子精妙绝伦，尤其是治疗瘟疫的那几帖，简直闻所未闻！李神医从何处学来？"

李莲花早有准备："游历四方时，偶遇异人所授。"

程灵素将信将疑，但见他不愿多说，也不勉强，转而讨论起医方的具体应用。两人谈医论药，竟聊了整整一日。临别时，程灵素诚挚邀请他前往药王谷讲学。

送走药王谷众人，李莲花长舒一口气。他知道，这些来自另一个世界的医术，将在这个世界救死扶伤，传承下去。

夜里，他做了一个奇怪的梦。梦中他站在赤王府的莲池边，萧羽正在亭中抚琴，弹的正是《凤求凰》。琴声悠扬，穿越梦境与现实，直抵心底。

醒来后，李莲花发现枕边的白玉佩微微发热，仿佛刚被人握在手心。他若有所思，取出一张新纸，开始写下《扬州慢》心法要诀——这是萧羽曾经学过的内功心法，或许有朝一日，能跨越时空再次帮到他。

"楼主，又写新方子啊？"方多病探头进来。

李莲花微笑："不，这是给一位朋友的...家书。"

方多病一脸茫然，但识趣地没有多问。

窗外，一轮明月高悬，与另一个世界的月亮别无二致。李莲花轻轻抚过纸上的字迹，仿佛这样就能将心意传递给远方的那个人。

"随心而行，莫负此生..."他轻声念道，声音消散在夜风中。

与此同时，在北离王朝的赤王府内，萧羽正站在莲池边，手中握着一枚突然发热的青玉佩。月光下，他似乎听到了一声熟悉的轻笑，温柔而遥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