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大雪纷飞,寒气入体,立春之日的晚上,既下起鹅毛大雪。屋中暖炉已经凉去,所有的蜡烛也随着人尽灯灭。
躺在木板上的正是大宋六皇子赵司言,冰凉的皮肤也感知到外面下雪了。想看看却是个瞎子,想去摸摸,腿脚又残疾。他用手臂爬过去,每一动都是万蚁噬身。
当碰到莹雪时自嘲了起来,他说话声音十分轻易道:“它好像是白色吧咳咳……我本该如同这白雪般清白的,奈何啊……”他一身伏案在窗边,穿着一身单薄的白衣,身上的痛感好像已经习惯:“黄牧毒的最后一味毒杀死了本不该绝命的我,哈哈哈……大宋,一夜间死了两个皇子咳咳咳……好在皇兄还是战死沙场,我呢?”想多去了,赵司言越将觉得自己十分可怜,这大好山河他从未去看,仅享年20岁,瞎了痰了4,5年,与药打了这么多年交道。
赵司言道:“下辈子别做皇子,可以做一个逍遥边疆的小将军,不拘在红墙之中,可骑马奔驰,上场杀敌,保家卫国。”说着说着被自己感动哭了,拿起匕首,心冷的刮破自己那喉咙,这气有进无出,流出的鲜血是炽热的。
“我命非天,本不该绝”
赵司言:“我命由我,不得由人”
赵司言在这不尽的黑夜中听到另一个人的声音在徘徊,这个声音来自千里之外。他兴许觉得自己已经在地府了,正准备要去投胎。
“红”另一个人发声了
“红?”赵司言想起公公说今晚是血月之日,定有血光之灾。但是又想想自己是已逝之人,人间事关地上地下什么事?他不知道自己还要在黑漆中待多久,他也不清楚那声音是怎么回事。
突然眼前一亮,一束很刺眼的光照过来。
“活着”
赵司言扭头看,一旁多了个黑影,看不出人长什么样子。
“我想……活着”赵司言没理智的说了句。
“我想活着”另一个声音也重复他的话。随后,赵司言朝光源跑过去,那束光源背后突然升起一个巨大的血月,压迫他无法上前。他不明白为什么要使劲抓那束光,他在光源处感觉到另一个世界,所以,赵司言咬破嘴往前走:“我要破这苍穹,我!要再活一次!”
“六殿下?六殿下?”
赵司言猛地一睁开眼,不停的喘息,他四周徘徊,发现自己能看得见,让他欣喜若狂。
等下?我看的见?那……我不是死了么?
他扭头看向四周,看见百合直呆呆的看向他:“殿下……你,没事吧”
看向奴婢道:“如今的什么时候?”
奴婢回答:“今年是宋朝980年啊!”
赵司言心道:980年,那今年我年芳十四,未曾落水,未曾眼疾,没有食得黄牧毒?他不敢相信,掐着自己奴婢的肩膀问:“疼不疼?”
“疼啊,六皇子您这是怎的了?”
“你叫什么名字?”
“奴婢叫百合啊!”
赵司言心喜,这一切是真的,一切可以再次扭转,不如意的是自己又做了皇子,但是既然年幼,可想方设法离开这皇宫:“我记得,母亲师出药师门,那我就要想办法去药师门。”
百合不解,问:“皇子为何想要去药师门?”
“倘若不早去,那就晚了。”赵司言想,如果四处游荡,不问朝堂,只做这名义上的六皇子,既是不会威胁太后助七皇子上位,他也不会死,这不是百世安好吗?
赵司言喝了口茶水,他转头问:“百合,如果我去药师门,你会同我一起随行么?”
百合一听立马下跪道:"不管是天涯海角还是赴山蹈海,奴婢都愿意跟随六皇子!请殿下带上奴婢"赵司言将她扶起来。
前世百合对他忠于职守,那时为了保护自己被人活活打死,今世也能救一个是一个吧,那年她死的时候也才17。
“我同父皇说后,即日启程。”
“六皇子你还年幼,为何如此早早离宫?”
赵司言道:“如果继续在这待下去,等哪日父皇驾崩,就无人护我,母妃因难产而亡,我一年幼怎么斗得了宫里面的贵妃百官”
百合问:“那为何要去药师门?”
他回答:“药师门是母妃出师之处,定会收我,还能学一技之长,并且宫里的太医几乎都出于药师门,那些贵妃百官也不会拿那里怎么样。”
百合疑问都答完,心里疏通一般,连夸了好几句:“那殿下要何时启程?”
“不能留太久,待到冬至时便启程。”赵司言道。
“殿下为何如此匆匆?”
他紧握手掌,皱起眉头。想来七皇子的母妃已经实行计划,他年纪尚小,无法揭穿这恶人的恶行,二皇子和四皇子应该早已是她的掌中钉,之后没过多久,自己恐怕也自身难保。
赵司言道:“百合,你信得过我,便听我的,什么也不用问。”
百合一颤,仿佛感觉刚刚一愣过的六皇子变了个人似的,如此专装,像是一个大人的品性。她不去问什么了,平日里六皇子待她不薄,赵司言叫她去做什么就去做什么了。
不日后,赵司言借着做药师之名想拜入药师门下。那日大雪纷飞,北方的东西极冷干燥,两人坐在马车上面。赵司言将自己头上的银饰收起来,也把百合的摘下来。
赵司言道:“我听之前常日照顾母妃的嬷嬷说过,母妃平生向来清贫,想是师门带出的习惯。”他说着低下眼眸,轻轻的揣摩手腕的一点痣。
百合见状道:“我听宫里的姐姐说过,南阳贵妃向来清素,同殿下您一般,还听过贵妃品行高雅,穿着比那些官女的朴素,都说只有神仙才有这种意识”
赵司言心里笑了笑,脸上倒是没什么表情,只是扬了扬眉头,朝窗外看去。
前世受尽百般折磨,堂堂六皇子没有选择,连自己的生死也无法决定,那黄牧十二味都,他是一味一味吃下去,失去五感,连动弹不得,这与死人毫无区别。那深宫之中,犹如他的地狱,连这辈子都在回味这种疼痛。倘若,上辈子能选择出宫,那说不定就是另一种结局了。
想着,赵司言仰头叹气。
赵司言说:“以后在外面,即可唤公子就好”
百合道:“殿下,赶紧把窗关上吧,小心着风寒。”
“这快到药师门了,为何门前跪着一小孩?”他下车,走到他跟前问:“你为何跪在这里?”
那小孩一抬头,满眼凶意,怒目而视,一刹那,感觉他无奈。
他大吼道:“尚府尚槿之前来为父求药!请师爷开门!”这样寒冷的冬天里面,尚槿之穿着薄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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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次写古耽文,如果有不好的地方还请原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