贝茜尔指尖还悬在半空,刚想继续追问,冷硬的呵斥就像冰棱砸在石板上,让她瞬间僵住——“贝茜尔!”
她猛地回头,花园拱门外不知何时立着个高大身影。诺顿的矿工帽压得略低,帽檐下的目光像淬了沙砾,死死锁着她和约瑟夫相靠的方向,看样子他是刚从外面回来,却没先回宿舍,反倒寻到了这里。
贝茜尔心里咯噔一下,下意识摸了摸鼻尖,那点追问的勇气早散了。她快步蹭到诺顿身边,嘴角扯出讨好的笑:“你回来啦?…”
诺顿没接话,只斜睨她一眼,视线扫过她发红的耳尖,又转向不远处的约瑟夫。眉头瞬间拧成结,连指节都绷得发白。
约瑟夫还站在原地,银灰色的发丝被风拂动,目光却没离开贝茜尔的背影。察觉到诺顿的注视,他缓缓抬眼,瞳孔里没什么情绪,只微微颔首,算是打过招呼。
“哼。”诺顿的鼻音里满是不耐,没给约瑟夫半分面子。他攥住贝茜尔的手腕——力道不轻却没弄疼她,转身就往花园外走。
贝茜尔被拉得一个趔趄,回头时只瞥见约瑟夫还站在原地,指尖捏着片飘落的玫瑰花瓣,目光沉沉地落在他们相握的手上,像覆了层化不开的雾。
贝茜尔的手腕被诺顿攥得有些发紧,脚步几乎是被他半拉半拽着踉跄前行,归宿里冷白的烛火在他身后拉出长长的影子,将她的不安也一并裹了进去。
刚跨过卧室门槛,手腕上的力道骤然松开,她重心不稳地向后趔趄,后腰轻轻撞在床沿,带得床幔晃了晃。
“解释。”诺顿的声音比屋外的晚风还凉,他站在离床两步远的地方,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掌心——方才攥着她手腕时,能触到细腻皮肤下微弱的脉搏,可此刻那点温度却像烧在了他心里,烫得他莫名烦躁。
贝茜尔揉了揉手腕,抬头时眼底还带着几分茫然,她眨了眨眼,纤长的睫毛像蝶翼般扇了扇:“就是……待在房间里太闷了,出去转了转。”她说得轻描淡写,末了还补充了句,“还遇到一个很漂亮的人呢。”
“你知道他是谁吗?”诺顿的眉头拧得更紧,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他以为她至少该对监管者抱有几分警惕,可她提起约瑟夫时,眼里亮晶晶的,像见了新奇玩具的孩子,那模样让他胸腔里莫名窜起一股无名火。
“知道呀,约瑟夫!”贝茜尔答得干脆,甚至往前凑了凑,小心翼翼地伸出手指,轻轻拉住了诺顿垂在身侧的衣袖,布料下的手臂绷得笔直。
她仰着下巴,声音压得低了些,带着几分分享秘密的雀跃:“而且他也是魅魔!”
诺顿只觉得额角的血管突突直跳。他太清楚约瑟夫的底细,那家伙分明是靠着相机穿梭虚实的监管者,哪里是什么魅魔?定是用了什么手段诓骗了心思单纯的贝茜尔。
可当他低头,看到贝茜尔眼底闪烁的喜色,像揣了满口袋星光,到了嘴边的斥责又硬生生咽了回去。他沉默着抽回衣袖,转身走向门口,指尖在门把手上顿了顿,声音缓和了些:“先跟我去吃饭,别想这些有的没的。”
贝茜尔看着他挺直的背影,小声哦了一声,乖乖跟了上去——她还是没明白诺顿为什么生气,但他眼底的紧绷似乎松了些,应该……没真的生她的气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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