餐后的暖光还残留在地毯边缘,诺顿的手掌轻轻落在贝茜尔的肩上,引着她往房间走。木门“咔嗒”一声合上时,贝茜尔的指尖已经悄悄勾住了他西装的衣角——那布料还带着室外微凉的风,却比她空荡荡的怀里更让人安心。
她还没来得及把“饿”字缀在“别走”后面,指腹就先触到了落空的凉意。诺顿的动作很轻,却没带半分犹豫,指尖掰开她蜷起的指节,声音是惯常的平淡:“我还有事,乖乖在这睡午觉。”
门轴转动的轻响像根细针,扎断了房间里最后一点热闹。贝茜尔僵在原地,长睫忽闪了两下,茫然地看着自己悬在半空的手,仿佛还能摸到那片布料的纹路。下一秒,小腹传来的空虚感猛地清晰起来,她下意识按住肚子,扁了扁嘴——刚才那几块小蛋糕,对需要汲取能量的魅魔来说,不过像舔了口糖霜。
她慢吞吞爬上柔软的大床,把自己蜷成小小的一团,鼻尖埋进带着阳光味的枕头里。没有拥抱,没有温热的食物,只有窗外偶尔掠过的风声。贝茜尔闭上眼睛,小幅度地晃了晃腿,在心里默默祈祷诺顿快点回来。
暮色从窗帘缝隙里渗进来,渐渐织成满室浓黑时,贝茜尔是被胃里的灼痛拽醒的。
她猛地睁开眼,指尖下意识抠住床单,空荡荡的房间里只有自己的呼吸声。白天还能勉强忽略的饥饿感,此刻像团火似的在腹腔里烧,连带着四肢都发虚,冷汗顺着鬓角往下滑。她死死盯着门板,瞳孔在黑暗里缩成一点,心里反复念着“诺顿”,盼着下一秒就能听见那熟悉的脚步声。
不知熬了多久,门锁突然传来“咔嗒”一声轻响——细微得像错觉,却让贝茜尔瞬间绷紧了神经。她几乎是连滚带爬地扑下床,拖鞋都来不及穿,光着脚就往门口冲。门刚推开一道缝,她便一头扎了进去,双臂死死环住对方的腰,把脸埋进温热的胸膛里,连对方身体瞬间的僵硬都没察觉。
鼻尖萦绕的气息和记忆里不太一样,胸前的肌肉也硬得有些陌生,可胃里的绞痛让她顾不上这些。她蹭了蹭那片温热,声音软得发颤,还裹着没睡醒的委屈:“好饿……你怎么才回来……”
“小姐您怎么了……” 头顶传来沙哑的男声,带着明显的惊慌。贝茜尔没听出这不是诺顿的声音,只觉得那声音像块浮木,让她更紧地往怀里钻。甘吉僵在原地,手都不知道该往哪放,听见“饿”字才慌忙想开口说去弄吃的,可腰间的力道却丝毫没松,反倒被抱得更紧了。
怀里的温度像团暖烘烘的小太阳,甘吉能清晰感受到布料下女孩轻轻颤抖的脊背,连带着周遭的空气都好像浸了点温热的甜意。理智在耳边反复提醒他该推开——这不合规矩,可掌心触到的柔软腰线却让他鬼使神差地放轻了力道,连呼吸都不敢太沉。
不知僵了多久,他才清了清发紧的喉咙,声音比刚才更轻:“小姐,你……和诺顿先生是什么关系?”
怀里的动静忽然顿住。贝茜尔埋在他胸膛的脸轻轻抬了抬,额前的碎发蹭过他的衣料,带着点茫然的迟钝。她眨了眨眼,长睫像蝶翼似的扇了两下,才慢慢仰起头——视线对上那双写满慌乱、还染着点浅红的眼睛时,她瞳孔微微一缩,抱着腰的手也跟着松了松。
不是诺顿。
她没回答那个问题,只是往后退了小半步,柔软的发丝垂在颊边,还带着刚睡醒的蓬松。小脑袋轻轻往旁边歪了歪,语气里还裹着没散的委屈和困惑,像只找不着主人的小猫:“诺顿呢?他还没回来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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