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支书佝偻着背,坐在村口那棵老槐树下,枯黄的叶子时不时飘落几片。他手里的烟一根接一根,烟火明灭间,半包烟已经见了底。李太岁缓缓走来,把一本泛黄的家谱轻轻放在他面前。老人盯着那本家谱,手指哆嗦得像秋风中的枯叶。
“我爹临终前,酒喝多了说漏过嘴……”李太岁声音嘶哑得如同砂纸摩擦,“当年,他跟刘老栓争那块太岁,一不小心把人推下了土坑……后来啊,那块太岁就被他偷偷埋在自个儿院子里了。”他说这话时,目光死死盯着王支书的脸,像是要从那张布满皱纹的脸上看出些什么。
王支书家的地窖里,阴冷的气息直往人骨头缝里钻。他颤颤巍巍地掀开石板,底下果然有个锈迹斑斑的木箱。木箱被打开的一刹那,一股陈腐的气味扑面而来。里面没有意料中的太岁,只有一堆散乱的碎骨,和半块木牌。那木牌上的纹理、颜色,竟和落霞村地基里找到的一模一样。
“我挖地基,本是想把这事儿做个了断。”王支书老泪纵横,泪水顺着脸颊的沟壑蜿蜒而下,“哪承想,这一挖,又挖出个新太岁。”他的声音里满是疲惫与无奈,像是一根快要撑不住的旧麻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