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末的午后总带着点慵懒的热，窗帘拉得半掩，漏进的阳光在地板上投下长条的光斑。
言糍趴在凉席上，手里捏着根冰棒，看着顾墨在书桌前写东西，笔尖划过纸张的沙沙声，混着窗外的蝉鸣，像一首漫不经心的催眠曲。
“想吃吗？”
言糍举起快融化的冰棒，递到顾墨嘴边。
顾墨侧过头，咬了一小口，甜丝丝的凉意漫过喉咙，他看着言糍嘴角沾着的奶渍，伸手用指腹轻轻擦去，指尖的温度让言糍缩了缩脖子，却没躲开。
“在写什么？”
言糍凑过去看，纸上是密密麻麻的字，开头写着“旅行计划”。顾墨把纸往他面前推了推：
“下个月带你去海边，看看日出。”
言糍眼睛一亮，冰棒都忘了吃，融化的糖水顺着手指滴在凉席上，晕开一小片湿痕。
“激动什么。”
顾墨笑着拿纸巾帮他擦手，
“还得等你把那幅画完成。”
言糍最近在画一幅海景，画布上的浪涛已经有了雏形，却总说少了点感觉。
“去了海边，说不定就有灵感了。”
顾墨揉了揉他的头发，眼里的期待不比他少。
接下来的几天，言糍画得更勤了。
常常是顾墨一觉醒来，还能看到画室亮着灯，言糍趴在画架前，眉头微蹙地调着颜料。
顾墨会悄悄走过去，把温热的牛奶放在他手边，再轻轻替他披上外套——
夜里的风已经带了点凉意。
“别熬太晚。”
他从身后环住言糍，下巴搁在他发顶，
“灵感不在熬夜里。”
言糍转过身，把脸埋在他胸口，闷闷地蹭了蹭，像在撒娇。
顾墨低笑出声，牵着他回卧室，替他盖好被子时，总能看到他眼底的红血丝，心里又疼又软。
出发去海边的前一晚，言糍把那幅海景画挂在了客厅。
画布上的浪涛翻涌着，远处的天际线泛着淡淡的粉，像日出前的黎明。
“等从海边回来，再补完最后一笔。”
言糍比划着，眼里闪着憧憬的光。顾墨从背后抱住他，看着画中的海，忽然觉得最好的风景，其实就在身边。
坐了很久的车，终于到了海边。
刚推开车门，咸湿的海风就涌了过来，带着点鱼腥味的清新。
言糍兴奋地跑向沙滩，凉鞋踩在细软的沙子里，留下一串浅浅的脚印。
顾墨提着行李跟在后面，看着他张开双臂迎着风的样子，忍不住按下了快门。
傍晚的沙滩很安静，夕阳把海水染成了橘红色。
言糍脱了鞋，光着脚踩在浅水区，浪花漫过脚踝，凉丝丝的舒服。
顾墨走过去，和他并肩站着，看远处归航的渔船，看天边渐渐沉下去的落日。
“你看。”
言糍忽然指向天空，晚霞正一点点褪去，星星开始冒出来，
“和我们拼的那幅星空图好像。”
顾墨握住他的手，指尖传来他掌心的温度，和海浪的凉形成温柔的对比。
“是很像。”
他轻声说，
“但这里有你，比拼图好看。”
夜深时，他们躺在帐篷里听海浪声。言糍的头靠在顾墨肩上，能清晰地听到他沉稳的心跳，和海浪的节奏奇妙地重合。
“顾墨。”
他忽然开口，声音被帐篷外的风声揉得软软的，
“明天能看到日出吗？”
“一定能。”
顾墨收紧手臂，把他抱得更紧，
“就算下雨，我也把太阳给你摘下来。”
言糍被他逗笑了，在他胸口轻轻捶了一下，却被抓住手腕，按在心脏的位置，感受着那有力的跳动。
天快亮时，顾墨轻轻叫醒了他。
两人裹着同一条毯子，坐在沙滩上等待日出。
当第一缕金光刺破云层，把海面染成一片金红时，言糍忽然转过头，在顾墨脸上亲了一下，像偷了颗刚升起的太阳，眼里闪着比阳光还亮的光。
顾墨愣住了，随即低笑出声，捧住他的脸，认真地吻了下去。
海浪声仿佛成了背景音，晨光落在他们交叠的睫毛上，把这一刻的温柔，镀成了永恒的模样。
原来最动人的不是日出，而是身边有你，一起等过黎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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