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美人终于开了，一片绚烂的红铺在院子里，像打翻了的胭脂盒。
言糍蹲在花丛边，指尖轻轻拂过花瓣，晨露沾在上面，被阳光照得像碎钻。
他特意穿了件浅米色的衬衫，领口别着顾墨送的星轨胸针，风一吹，衣角扫过花丛，惊起几只白蝴蝶。
顾墨端着相机站在门口，快门按得停不下来。
照片里的人半蹲着，侧脸埋在花影里，睫毛上沾着点金粉似的光，手里还捏着朵刚摘的虞美人，红得像要滴出血来。
“别动。”
顾墨轻声说，镜头里的言糍转过头，眼里的笑意比花还艳，恰好有只蝴蝶停在他肩头，画面美得像幅油画。
“拍够了没？”
言糍站起来，故作嗔怪地比划着，脸颊却被阳光晒得泛红。
顾墨走过去，把相机塞进他手里：
“该给你拍了。”
他转身走进花丛，摘了朵最大的虞美人别在衬衫口袋里，深蓝色的衬衫配着艳红的花，竟有种奇异的温柔。
言糍举着相机，手指却顿住了。
风掀起顾墨的衣角，露出里面浅色的内搭，他微微歪头时，发梢扫过耳尖，那里还留着点昨天被蚊子咬的红痕。
言糍忽然放下相机，跑过去从背后抱住他，脸颊贴在他沾着花香的后背上。
“怎么了？”
顾墨笑着回握住他的手，指尖被他捏得有点痒。
言糍摇摇头，只是抱得更紧了点，像要把这满院的花香和阳光，都揉进彼此的骨血里。
午后的阳光变得浓烈，两人搬了藤椅坐在葡萄架下，桌上放着冰镇的酸梅汤，玻璃杯外凝着细密的水珠。
言糍靠在顾墨肩上，翻看早上拍的照片，看到顾墨偷拍他被蝴蝶吓一跳的样子，忍不住笑出了声。
“还笑。”
顾墨捏了捏他的脸颊，
“当时你脸都白了，抓着我胳膊不放。”
言糍红了脸，伸手去抢相机，却被顾墨举得高高的。
他踮起脚去够，衬衫领口往下滑了点，露出精致的锁骨，顾墨的目光顿了顿，喉结轻轻动了动，忽然低头吻住了他。
酸梅汤的凉意还留在唇齿间，混着阳光的暖，和虞美人的香，像一场温柔的海啸。
言糍闭上眼睛，指尖紧紧攥着顾墨的衣角，感受着他唇齿间的温度，心跳快得像要撞出胸膛。
良久，顾墨才松开他，额头抵着他的，呼吸都带着点乱：
“再闹，就把你藏进花丛里，不让别人看见。”
言糍的脸颊烫得能煎鸡蛋，往他怀里缩了缩，像只受惊的小兔子。
傍晚时，顾墨去厨房做饭，言糍坐在旁边的小凳子上，给他递葱递蒜。
看着顾墨系着围裙切菜的样子，他忽然想起第一次在画廊见到他的场景——
白衬衫，黑裤子，一丝不苟，哪像现在，袖口沾着酱油渍，还会笑着把切好的番茄递到他嘴边。
“在想什么？”
顾墨低头问，眼里的笑意藏不住。
言糍摇摇头，拿起旁边的绣花针，在他的围裙带子上绣了个小小的星星，针脚歪歪扭扭，却透着说不出的可爱。
晚饭是糖醋排骨，酸甜的味道漫了一屋子。
顾墨夹了块最大的给言糍，看着他眯着眼睛满足的样子……
夜深时，两人躺在院子里的躺椅上看星星。
言糍的头枕在顾墨腿上，手里把玩着他的手指，听他讲牛郎织女的故事。
“其实星星不会动的。”
顾墨忽然说，指尖划过他的眉骨，
“是我们在动，但只要我牵着你，就永远不会走散。”
言糍抬起头，撞进他深邃的眼眸里，那里的星星比天上的还亮。
他忽然凑过去，在他唇上轻轻啄了一下，声音轻得像梦呓：
“顾墨，我爱你。”
顾墨的心猛地一颤，他低头吻住他，声音温柔得能滴出水：
“我也爱你，爱到想把这满院的虞美人，都变成你眼里的光。”
月光落在他们交握的手上，无名指上的星星戒指闪着微光，像把这满院的花香、蝉鸣、星光，还有彼此的爱意，都酿成了永恒的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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