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秋的风带着桂花的甜香，偷偷溜进半开的窗户，拂过言糍摊在桌上的毛线。
他正坐在窗边织围巾，浅灰色的线在指尖绕出温柔的弧度，针脚不算工整，却透着小心翼翼的认真。
顾墨下班回来时，就看到这样一幅画面：
夕阳的金辉落在言糍微垂的眼睫上，他抿着唇，左手绕线，右手挑针，偶尔低头时，鼻尖几乎要碰到渐长的围巾，像在亲吻一团柔软的云。
“在织什么？”
顾墨放轻脚步走过去，指尖轻轻碰了碰围巾的边缘，毛线的暖意顺着指尖漫上来。
言糍抬起头，眼里闪着藏不住的笑意，把围巾往他脖子上比了比——
长度刚好能绕两圈，末端还留着要绣星星的空位。
“等天冷了给你戴。”
他用手语比划着，指尖划过自己绣了一半的星轨图案，
“还差两颗星星就完工了。”
顾墨的心像被什么轻轻撞了一下，他弯腰拿起围巾的一角，凑到鼻尖轻嗅，仿佛能闻到阳光和言糍指尖的味道。
“针别扎到手。”
他说着，伸手替他理了理额前的碎发，指腹蹭过他泛红的耳垂。
言糍红着脸低下头，织针却不小心勾住了线，线团滚到地上，缠着他的脚踝打了个结。
顾墨笑着蹲下去帮他解线，指尖划过他脚踝细腻的皮肤，像在抚摸一块温润的玉。
“笨手笨脚的。”
他故意逗他，却在抬头时被言糍用织针轻轻戳了下脸颊，力道轻得像羽毛拂过。
晚饭过后，言糍坐在沙发上继续织围巾，顾墨就在旁边读诗给他听。
“ ‘月光是揉碎的白银，落在你发间时，便成了糖 ’ 。”
顾墨的声音低沉悦耳，像浸了蜜的月光。
言糍抬起头，刚好撞进他含笑的眼眸里，那里的温柔比诗里的月光还动人。
他忽然丢下织针，凑过去在顾墨唇上轻轻啄了一下，像偷尝了口诗里的糖。
顾墨的朗读声顿住了，他放下诗集，伸手把人揽进怀里，下巴搁在他发顶，闻着他发间淡淡的桂花香，声音软得不像话：
“再闹，就把你织的围巾藏起来，天天揣在怀里。”
言糍在他怀里笑得肩膀发颤，伸手去够落在沙发缝里的织针，却被顾墨握住手腕。
他的指腹轻轻摩挲着言糍的指尖，那里还留着织毛线磨出的浅痕，心里又疼又软。
“明天别织了，手该酸了。”
他轻声说，
“我更喜欢你趴在我怀里晒太阳。”
言糍摇摇头，固执地抽回手，继续往围巾末端绣星星。
顾墨拗不过他，只好坐在旁边看着，看他的指尖捏着银色的线，一针一线地勾勒出星星的轮廓，看月光漫过他专注的侧脸，把毛线染成温柔的白。
夜深时，围巾终于完工了。
言糍把围巾往顾墨脖子上一绕，末端的星星刚好垂在他胸口，像落了两颗会发光的糖。
“好看吗？”
他眼里闪着邀功的光，指尖轻轻碰了碰星星的尖角。
顾墨拉紧围巾，把他整个人圈进怀里，下巴抵着他的发顶，声音带着点沙哑的温柔：
“好看，全世界最好看。”
他低头吻了吻言糍的发旋，又吻了吻他鼻尖的绒毛，最后停在他唇上，慢慢加深这个吻。
桂花的甜香从窗外漫进来，混着两人的呼吸，像一场温柔的梦境。
言糍闭上眼睛，指尖紧紧攥着顾墨的衣角，感受着他唇齿间的温度，像在吞咽一整个秋天的甜。
“顾墨。”
他忽然开口，声音带着吻后的微哑，轻得像飘落的桂花瓣，
“围巾……暖不暖？”
顾墨把他抱得更紧，声音温柔得能滴出水：
“暖，像把你揣在了怀里。”
月光落在他们交握的手上，无名指上的星星戒指闪着微光，和围巾末端的星星相映成趣。
言糍往他怀里缩了缩，听着他沉稳的心跳，像听着一首永不落幕的歌。
原来最动人的不是秋天的桂花，而是你坐在窗边为我织围巾的模样，是针脚里藏着的温柔，是唇齿间漫开的甜，是岁月漫长，有你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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