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夏的风卷着槐花香,扑在廊下晾晒的床单上,扬起细碎的白絮。
言糍坐在竹椅上,手里拿着针线,正给顾墨的衬衫缝袖口——上次爬山时勾破了个小口子,他非要自己补,说这样更有温度。
顾墨端着冰镇的酸梅汤走过来时,就见他蹙着眉穿针,鼻尖上沾了点线头,像只认真的小松鼠。
“我来吧。”
顾墨把碗递给他,伸手想去拿衬衫,却被言糍按住手。
他抬起头,眼里闪着不服气的光,晃了晃刚穿好线的针,像在炫耀战利品。
顾墨低笑出声,坐在旁边看他一针一线地缝。
银灰色的线在他指尖游走,针脚不算齐整,却密密麻麻的,透着股小心翼翼的珍视。
“扎到手没?”
顾墨忽然抓住他的手腕,看到他指腹上有个细小的红点,是被针扎到的。
言糍摇摇头,想把手抽回来,却被他按住,凑到嘴边轻轻吹了吹。
温热的气息拂过指尖,像羽毛轻轻扫过,言糍的脸颊瞬间红了,像被槐花染了色。
午后的阳光变得热烈,两人搬了竹床到槐树下乘凉。
言糍枕着顾墨的腿,手里把玩着他的手指,看阳光透过叶隙在他手背上投下跳动的光斑。
“你看像不像小鱼?”
言糍忽然举起他的手,让光斑在自己胳膊上晃来晃去。
顾墨笑着配合他晃动手腕,忽然低头,在他胳膊上被光斑照到的地方轻轻咬了一下,惹得言糍笑着躲开,槐花落了满身,像撒了把碎雪。
傍晚去摘槐花,言糍踩着小板凳够高处的花枝,顾墨在下面扶着他的腰,生怕他摔下来。
“够不着就算了。”
顾墨仰头看他,槐花落在他发间,像别了串白色的小铃铛。言糍偏不,踮起脚再够时,重心一歪,直直跌进顾墨怀里。
“说了小心点。”
顾墨捏了捏他的脸颊,却在看到他手里攥着的那串槐花时,心软得一塌糊涂。
言糍献宝似的把槐花递给他,鼻尖沾着的槐花瓣还没掉,眼里的光比晚霞还亮。
晚上做槐花饼,厨房里飘着清甜的香。
言糍负责把槐花拌进面糊,顾墨就在旁边煎,金黄的饼在锅里滋滋响,像在唱快乐的歌。
“尝尝熟了没。”
顾墨夹起一块吹凉了递到他嘴边,外酥里软,带着槐花的甜,言糍眯着眼睛点头,嘴角沾着的饼屑被顾墨低头舔掉,温热的触感让他猛地捂住嘴,脸颊红得像熟透的桃。
“调皮。”
言糍嗔怪地推了他一下,却被抓住手腕按在橱柜上。
顾墨的鼻尖蹭过他的颈窝,闻到槐花饼的甜混着他发间的香,声音低哑得像浸了蜜:
“谁让你这么甜。”
夜里躺在竹床上,槐花的香随着晚风飘进来,混着彼此的呼吸。
言糍的头靠在顾墨胸口,听着他的心跳,忽然开口:
“顾墨,我们好像把整个春天都吃进肚子里了。”从青团到槐花饼,每一口都是温柔的味道。
顾墨收紧手臂把他抱得更紧,下巴抵在他发顶,声音温柔得能滴出水:
“那我们就把夏天、秋天、冬天也都吃进肚子里,一直吃到老。”
月光透过槐树叶,在两人交握的手上投下细碎的影,无名指上的星星戒指闪着微光,像把这满院的花香、饼香和爱意,都酿成了永恒的甜。
言糍往他怀里蹭了蹭,听着他的心跳渐渐入睡,梦里全是槐花的甜,和他温柔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