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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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丝细密冰凉，打在脸上，却远不及顾言之攥着她手腕的力道和周身散发出的骇人冷意来得刺骨。林何夕几乎是被他拖着往前走，踉踉跄跄，手腕被箍得生疼。

“顾言之！你放开我！你弄疼我了！”她又惊又怒，试图挣脱，但他的手指像铁钳一样，纹丝不动。

他一直将她拖到一条无人的小巷口，才猛地松开手。

林何夕揉着发红的手腕，又气又委屈，抬头瞪着他：“顾言之！你到底发什么疯！”

顾言之站在她面前，雨水顺着他黑亮的发梢不断滴落，打湿了他浓密的睫毛，沿着紧绷的下颌线滑落。他胸口微微起伏，似乎极力压抑着翻腾的情绪，那双总是带着不耐或嘲讽的眼睛，此刻像两口深不见底的寒潭，里面翻滚着她看不懂的暴烈和……痛苦？

“我发疯？”他嗤笑一声，声音沙哑得厉害，带着浓浓的自嘲和戾气，“对，我是疯了！疯了才会看着你跟那种人渣去看电影！疯了才会……”

他的话戛然而止，像是意识到自己失言，猛地别开脸，下颌线绷得死紧。

“那种人？盛望他……”林何夕下意识想反驳，想说盛望只是占有欲强了点，但人不坏，甚至在她被欺负时维护她。可看着顾言之此刻的样子，那些话卡在喉咙里，怎么也说不出口。

“盛望？”顾言之猛地转回头，眼神锐利如刀，一步步逼近她，“林何夕，你告诉我，你到底了解他多少？就因为他装得像条摇尾巴的狗，对你示好，你就觉得他是好人了？你和他才认识多久…你难道觉得他比我更……”

他的声音再次顿住，像是被什么东西硬生生扼住，额角青筋微微跳动，最终只是从牙缝里挤出一句：“你离他远点！”

又是这句话！这种毫无理由的、霸道又专横的命令！

林何夕积累的委屈和怒火也窜了上来：“凭什么？顾言之，你凭什么这么命令我？你是我的谁啊？还有我哪里招你惹你了，这么一两周都跟我别别扭扭了，你除了会凶我、骂我笨、对我冷暴力，你还会什么？盛望他至少会关心我！在我被赵子琪欺负的时候，他会站出来维护我！你呢？你除了冷眼旁观还会什么！”

她几乎是吼出来的，眼泪混着雨水不争气地往下掉。这些天的忐忑、不安、委屈，在这一刻彻底爆发。

顾言之被她吼得愣住了。他看着她通红的眼眶和不断滚落的泪珠，那里面盛满了真实的委屈和控诉。他眼底翻涌的暴戾和愤怒像是被这泪水一点点浇熄，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更深沉的、近乎无措的痛楚。

他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什么，喉咙却像是被堵住了，发不出任何声音。

“是，我是笨！我笨到……”林何夕的声音哽咽起来，“我笨到明明知道你讨厌我，还是……还是……”

还是会责怪自己，认为是自己做的不够好…但仔细想来，我又做错了什么？

我真是太蠢了，蠢到还是会在你对我稍微好一点点的时候，就忍不住开心。还是会在你冷漠以对的时候，难受得不知所措。还是会在看到你和别人说话时，心里泛酸。

后面的话，她说不出口，也觉得再也没有说出口的必要了。

她用力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和泪水，转身就想离开这个让她窒息又难堪的地方。

林何夕心里想：“我们本就只是普通的朋友，对他的好感也只是由于那场梦境的影响…一切都结束了……或者说根本就没有开始过，不过是我一个人的幻想摆了……”

就在她转身的瞬间，手腕再次被抓住。

力道却不再是刚才那种粗暴的禁锢，而是带着一种急促的、甚至有些颤抖的挽留。

“不是……”顾言之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沙哑得几乎破碎，“不是那样……”

林何夕停住脚步，却没有回头。

雨还在下，寂静的小巷口只有雨水敲打地面的声音。

良久，她听到他极其艰难地、一字一句地低声说道：

“我没有……冷眼旁观。”

“赵子琪的钱包……是我……”

他的话断断续续，似乎每一个字都耗费了他极大的力气，带着一种从不属于顾言之的狼狈和艰涩。

林何夕的心猛地一颤，倏然回头。

顾言之没有看她，他微微低着头，湿透的刘海遮住了他的眼睛，只能看到他紧抿的、毫无血色的唇和线条紧绷的下颌。雨水顺着他优越的鼻梁不断滴落，让他看起来……前所未有的脆弱。

“我看到她翻你东西……我看到她用东西勾……”他的声音越来越低，带着一种压抑的喘息的，“我找了……找到了证据的……”

所以，他并不是漠不关心。他看到了，他甚至在她不知道的时候，默默地、仔细地寻找了证据，只是为了在最关键的时刻，用最有效的方式，一击即中地替她解围。

而他之后所有的冷漠和毒舌，或许只是因为……他不知道该如何表达，或者，在为什么别的事情而愤怒困扰。

林何夕呆呆地看着他，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住，又酸又胀，所有的愤怒和委屈都在这一刻烟消云散，只剩下汹涌的心疼和不知所措。

“顾言之，你……”她喃喃道，声音还带着哭腔。

顾言之终于抬起头，雨水冲刷着他的脸，他的眼睛红得吓人，里面没有了平时的冷冽和嘲讽，只剩下浓得化不开的、几乎要将人溺毙的复杂情绪，有痛苦，有挣扎，还有一丝孤注一掷的绝望。

“林何夕，”他看着她，声音哑得不成样子，

“别……讨厌我。”

？我怎么就讨厌你了，你自己不理我，怪我啦！

最后那几个字，轻得几乎被雨声淹没，却像一把重锤，狠狠砸在林何夕的心上。

算了，看你可怜兮兮的，不跟你一般见识

她从未见过这样的顾言之。脆弱，狼狈，甚至带着一丝卑微的乞求。

这根本不是她认识的那个骄傲又毒舌的同桌。

这一刻，那个光怪陆离的梦再次清晰地浮现——纪川失去许时初时，那撕心裂肺的痛苦和绝望……

一股没来由的恐慌瞬间攫住了林何夕。

？嗯？这感觉不对呀？

她猛地伸出手，紧紧抓住了顾言之冰凉湿透的衣袖，仿佛害怕他下一秒就会消失一样。

“顾言之，你到底……”她声音颤抖，几乎语无伦次…

终究还是没有问出那句：“你是不是……也做了那个梦？你是不是……纪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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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何夕洗完澡坐在床上回想今天的事情，想到这里甩了甩头，觉得自己被一个梦左右，真的是彻底傻了吧！

林何夕总结一下自己为什么经常会想到梦里的纪川，有可能是因为梦里的纪川真的很好，再加上梦里的他跟那个顾言之是一张脸就很难不会拿他们做比较唉，除了最后他拿许时初做实验，不能理解以外，与他相处下来，发现其他条件都是顶配。

不过顾言之今天到底什么意思呀！说半天就是为了让我不…讨厌他？还让我离盛望远点，

Why？

他们有什么过节吗？

还是因为我最近因为有盛望没跟他怎么聊天，但这真不能怪我，怪只能怪他自己别扭不理我啊！

后天上学见面多尴尬呀！

他以为演电视剧呢？把我拉在雨里对骂…

想想今晚发生的事，林何夕就想尴尬的抠脚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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