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哥，哥？”
时以南的手指微微蜷缩，睫毛颤了几下，缓缓睁开眼。
“我们到了。”贺云站在车门前，微微弯腰看着他。
“嗯……”睡了一路的时以南一时间有点没缓过来，只回应了一个简短的鼻音。
外边的天已经黑透了，昏暗的路灯勉强引出一条小路来。
时以南下车的时候还有点懵，定定的看着忽明忽暗的路灯发愣。
身后，贺云和司机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缓了两秒后，他抬手捏了捏鼻梁，把眼底的困意压了下去。
“这，是哪？”
看着面前有几十米高的楼层，他木木的看向贺云。
在他错乱的记忆里，上次见到这种住房，最高的也没有超过三层。
“联租房。”贺云挠了挠头发，不知道该怎么描述。“你可以理解为我家，我住的地方。”
“哦。”时以南仰头看了看那恨天高的建筑，又看了看贺云，沉思几秒后，开口道“都是你的？”
“啊？不是不是不是，我只是其中的一位住户！”贺云的手快的都摆出残影了，“我没有那么有钱！”
时以南低头思考了两秒，点了点头。“哦。”
随后理了理被压出褶皱的衣袖，盯着贺云眨了眨眼。
贺云：？
时以南：……
没睡够导致时以南有些不耐烦，他微微皱起眉头，哑声道。
“你别告诉我你是睡大街上的。”
“哦！哦！昂昂！”反应过来的，贺云立马去摸衣兜里的门禁卡，“这边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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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灯了的那一瞬间，时以南眼前短暂的黑了几秒，他迅速的眨了几下眼，适应了光线后，微微打量了一下这间住所。
房间很小，但还算整洁，他打量了一圈，没有找到可以休息的地方。
他感觉头顶冒了个问号。
木木的看向一旁忙着找拖鞋的贺云。
“哥？”正找鞋的贺云突然感觉背后凉飕飕的，一回头就对上了时以南怨种一样的表情。
反应了两秒后，他头顶冒了个灯泡。
“哦，对了，哥，你是什么时候…呃…去世的？现在这个生活可能跟你们那会儿不太一样。”
这话问出来，其实有点奇怪。
细思还有点吓人。
时以南轻轻的眨了下眼，思考了几秒，然后面无表情的说。
“不知道，不记得了，可能是几百年前…或者更久。”
这不是不太一样，这是太不一样。
贺云默默的抹了抹眼泪，思考着怎么让面前这位棺材里出来的朋友，适应现代生活。
毕竟从他现在身着的服饰来看…
嗯……像汉服。
“所以我住哪？”时以南一时不太能理解他那一脸便秘的表情是怎么回事。
“哦，稍微等一下，我把次卧收拾出来。”贺云踩着拖鞋声“沓沓”的从时以南面前走过。
时以南陷入沉思。
“等”他懂了，“收拾”他也懂了。
但。
“次卧”是什么。
他只觉得耳熟。
可能是听那些老古董说的文言文太久了吧。他对很多记忆深处的东西只能称得上“耳熟”。
又是一阵“沓沓沓”贺云拎着一块抹布从他面前走过去了。
接着拎了一个盆过去了。
接着是一床被子。
时以南默默的跟着他，拐到房间靠里的一间小屋里。
他静静的靠在门板旁看着贺云翻箱倒柜。
“哥，我找找有没有你能换的衣服昂，你这声音有点太扎眼了……”
“不用。”
“嗯？”贺云一侧头，就看见他一身长袍已经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件米白色的帽衫。
贺云：？
时以南折了折袖口，抬眼看见贺云正盯着他看。
“有什么不对吗？”
“没，没事。就…挺帅的。”贺云尴尬的挠了挠头，咧着嘴扯出一张很尴尬的笑。“不过，哥，你是怎么知道这种款式的？我还以为…”
以为你只知道古风长袍。
“不知道，以前好像穿过。”时以南垂了眼坐在床边，沉声道。
在很久以前。
久到他都记不清有没有发生那些意外了。
他很轻的眨了下眼，笑着接他的话“废话，我死的时候也只是二三十岁好吗？”
他很轻松的把死亡一带而过，好像根本不在乎。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直觉告诉贺云，这位祖宗现在心情不算太好。
“那个，哥，时间不早了，我先出去了。你早点休息。”
在强大的求生欲驱使下，他随便扯了个理由就出去了。
时以南看着关了的门静了两秒，仰在床上合上了眼。
外面似乎下起了雨，雨滴不停地滴落，发出清脆的声响。
听的人心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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