朗姆酒的气味让Keegan微微发麻,一向理智的狙击手此刻大脑一片空白,与身下的人僵持着,无动于衷。
即将贴合的唇瓣在道德的约束下分离,缠绕着暧昧的气息。
God,他真是疯了。
意识到这种行为不妥,Keegan如触电般瞬间坐起,转身背对着Melis,谴责自己冒犯的举动。
他很清楚,这是他早就幻想过、恶劣而具有诱惑力的本能。
还不是时候。
沙发被他压出一个浅浅的坑,连带着上面的人一同向下陷。
回弹时,Melis有了苏醒的迹象,好在只是不满地翻了个身,手却不算老实,再次扯住Keegan衬衣一角,以此代替触感冰冷的军牌。
他长呼出一口气,睫毛微颤,连带着双眼紧紧闭上。
禁果。
Keegan轻轻推开她的手,即便如此,体温交换的片刻仍令他留恋。
用尽浑身解数平静下的心再次因一句话而猛烈跳动。
睡梦中,Melis含糊着说了她清醒时绝对不会脱口而出的词句。
“Keegan…好喜欢你…”
身旁的人再也无法保持冷静,说不上是窃喜还是担忧,底层的恶趣味驱使他拿出别在口袋上方的录音笔,按下的瞬间,他轻声诱哄着,期待她能再说一遍。
“Kid,听话…说给我听。”
对此毫不知情的Melis断断续续地表达喜欢。
他附身轻抚Melis熟睡的面庞,充斥着眷恋和一丝隐忍。他解释不清自己的情感,但第一反应是喜悦,也许夹杂着别的什么。
就像埋藏心底的秘密被人揭发。
但愿她醒后不记得这些事,他会装作无事发生。
如往常一样,潜伏、隐藏,最后销声匿迹。
Keegan动作轻柔地将被子向上拉,生怕弄醒了她,又因她踢被子的举动哭笑不得。
“…晚安。”
公寓的门被打开,属于他的外套还搭在沙发边缘。凛冽的空气并未让他感到寒冷,反而带来一份清醒。
夜色映照在Keegan的面罩上,反射出一抹忽明忽暗的笑。
醉酒的人,说话不做数的。他企图用氧气麻痹神经,直到他摒弃那丝眷恋,将不该有的念想剔除。
方才所隐藏的一切在月下一览无余,Keegan向公寓旁的建筑走去,那是他的宿舍,特地设在Melis附近。
躲进自己的空间后,他才如濒死的鱼重新入水般大口喘息,肩膀随着笑声抖动,最后逐渐平缓,直到他靠着墙蹲下,单手扶额,没人看清那是什么表情。
兴奋褪去,取而代之的是某种负担,让他惴惴不安。
老天,他们相差十三岁。
Keegan很早前就注意到她,不过Melis并不知道,她也没必要知道。
从前他并未留意过Melis的一举一动,直到她逐渐融入自己的生活。
说笑、打闹以及偶尔不经思考的话术都不重要,真正让他在意的,是雨天多出来的一把伞,屋内为他留的一盏灯,或是很久以前她贴在自己小臂上的创可贴,和若隐若现的百合香气。
以前没有异性会在意自己的伤,尽管包扎时会传来几句数落的话。
那张创可贴仍旧被他保存在抽屉里。
曾经他确实只将Melis视为任务,等同于他以往的职责,没什么特别。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他想证明她的清白,而不是囚她于困境,推她于深渊。
那句“喜欢”在Keegan心中的份量很重,他幻想过听到这句话,在这之前,他都将Melis示好的行为当做是自己过度理解。
同为情感白痴,Keegan也为此困扰,他早该确认自己的心意。
精通战术的专家也遇到了难解的题。
不过,沉默也许是较好的方式。
毕竟,他比任何人都明白自己的工作性质,但这是他究其一生奉献的事业,更是他的使命。
这也意味着未来的不确定性和随时可能在战场上牺牲的风险,没人愿意体验这样的生活。
Keegan也清楚Melis卷入这场纷争的不可逆性,她本就不该来这儿。
他更希望他们不是以这种方式相识,可以是某个午后咖啡馆内的偶遇,雨中漫步时的邂逅,偏偏不该是恶战前的争夺。
总之,他们不合适。
Keegan缓缓起身,朝床沿走去。
…一夜无眠。
次日,晨曦映入室内,Melis体验了前所未有的深度睡眠,并且忘记昨晚发生的一切。
当然,包括那句关键的话。
她照常和Keegan交涉,讨论工作上的事。而他也信守承诺,表面上云淡风轻。
怎么可能毫无波澜。
Melis敏锐地察觉到他情绪的变化,试探着在他面前挥了挥手,对方很快进入工作状态,仿佛刚才的一切从未发生。
Keegan接过她手中的文件,若无其事地整理桌面。
令Melis疑惑的是,她身上有Keegan的气息,陌生又熟悉。
……
是我引诱你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