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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无咎伤愈后的第七夜,阿梨做了一个怪梦。
梦里,她站在一片血色梨林中,所有花瓣都是半透明的红。
一个声音对她说:
“血契已成,心声为引;既得其利,亦受其缚。”
阿梨惊醒,额上冷汗淋漓。
姜梨【什么意思?我的读心术难道还有副作用?】
身旁的谢无咎亦同时睁眼,指腹拂去她泪珠:
谢无咎“做噩梦?”
阿梨点头,却听见他心底也响起同一句话——
谢无咎【血契?难道与我有关?】
两人对视,第一次,彼此都听见了对方心里的声音。
次日,谢无咎带阿梨进了谢家祠堂后的暗室。
暗室正中,供着一只鎏金梨形小盒。
盒内是一卷泛黄羊皮,上书:
“谢氏嫡系血脉,至情至性者,可结‘梨血契’。
以血为媒,通彼心声。
唯愿永不相负,若负,则契反噬。”落款——谢氏初代帝师,谢怀瑾的曾祖父。
阿梨喃喃:
姜梨“原来不是系统,是你的血……”
谢无咎卷起自己左袖,手臂上一条极淡的银色纹路与阿梨腕间胎记——一朵小小的梨花——形状完全契合。
谢无咎“那日洞房,我替你挡烛火,火星溅到你腕心,也烫破我的指尖。”
他说得轻描淡写,阿梨却红了眼。
姜梨【所以,从那天起,所有疼我的人都听见了我的心声?】
谢无咎(低应):“是。”
他抬手,指尖抚过她腕间胎记,
谢无咎“是我擅自与你结契,你可怪我?”
羊皮卷最后一段,用朱笔写着反噬之兆:
“若情断,则契主亡;若血尽,则契灭。”
阿梨指尖发颤:
姜梨“情断会要你命?”
谢无咎淡淡一笑:
谢无咎“所以我不会给你情断的机会。”
阿梨却想起他为自己挡刀那日——
毒血放了一盆,他险些血尽。
姜梨【如果那天他真没挺过来,读心术是不是就永远消失?我也会永远失去他?】
暗室烛光摇曳,两人席地而坐。
阿梨第一次认真说起自己的来历:
姜梨“我不是原来的姜梨。我来自很远的地方……原来的阿梨,在退婚那天夜里就走了。”
谢无咎安静听完,只握住她的手:
谢无咎“我爱的,是现在的你。皮囊旧人,灵魂新知,皆是你。”
阿梨鼻尖一酸,心里最柔软的地方被击中:
姜梨【那我就用余生,把这副身子、这颗心,都赔给你。】
谢无咎听见了,低笑着把她揽进怀里:
谢无咎“好,我收下了。”
羊皮卷末,还有一行小字:
“若契者心意相通,可补血契,化反噬为共生。”方法:
“梨花树下,合血为盟,再许一世。”
当夜,谢府后院的百年老梨树开得正好。
月光如练,花瓣似雪。谢无咎划破指尖,阿梨也咬破指腹。
两滴血同时落在梨树根下,瞬间渗入。风起,满树梨花无风自动,簌簌飘落,在两人脚下铺成一条银白的花毯。阿梨听见无数细碎声音——
是谢氏先祖的祝福,是梨树的低语,也是谢无咎心跳的回响。
片刻后,腕间胎记与臂上银纹同时发出柔光,随即隐没。
阿梨试着在心里说一句:
姜梨【谢长寂,我爱你。】
谢无咎眸底漾起笑意,低头吻她:
谢无咎“我听得见,也爱你。”
从此,读心术不再是单向,而是双向互通。
——她听见他,他也听见她。
——再无反噬,只剩共生。
次日清晨,长公主兴冲冲闯进院子:
沈如晦“听说你们昨晚在树下拜了天地?快快快,补办婚礼!”
姜梨(红着脸摆手):“不急不急。”
谢无咎却从善如流:
谢无咎“母亲挑个好日子吧。”
阿梨瞪他,却听见他心里说:
谢无咎【我想再听她穿嫁衣,叫一声夫君。】
她低下头,唇角止不住上扬。梨花树下,风过留香。
血契已成,余生为期。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