锈铁巷的风永远带着铁锈和血腥的味道，卷着煤灰在巷子里打着旋。璇砚站在功勋墙下，指尖拂过那块刻着她名字的木牌——“璇砚，杀手榜第987名”。木牌边缘还有新刻的刀痕，是昨天那个试图抢她名次的蠢货留下的，那人现在估计还躺在黑市诊所里，捂着被她卸了三根手指的手哀嚎。
她收回手，黑色的皮质手套擦过木牌，留下一道浅痕。巷子里传来脚步声，几个穿着粗布短打的黑市探子缩在阴影里，偷偷打量着她，眼神里满是敬畏和忌惮。璇砚理都没理，转身走进旁边一家挂着“任务委托”木牌的酒馆。
酒馆里烟雾缭绕，油腻的木桌上散落着空酒杯和皱巴巴的任务单。几个肌肉虬结的壮汉正在角落里赌钱，看到璇砚进来，都下意识地停下了动作，空气仿佛凝固了一瞬。
“璇砚大人，您来了。”酒馆老板是个秃了顶的中年男人，脸上堆着谄媚的笑，快步迎上来，“刚到了个护送任务，酬劳丰厚，您看看？”
璇砚没说话，只是冷冷地瞥了他一眼。她的目光扫过老板递过来的任务单，上面用炭笔写着：“护送商队至边境哨站，需避开‘沙蝎帮’截杀，酬劳七十金币，预付三十。”
“七十金币？”她的声音没什么起伏，像淬了冰的金属，“沙蝎帮最近在边境活动频繁，这个价，低了。”
老板的脸僵了一下，搓着手赔笑：“璇砚大人，这任务看着简单，可沙蝎帮的人……”
“再加三十，不然不接。”璇砚打断他，转身就走。她的时间很宝贵，没必要在这种讨价还价上浪费。
“别别别！”老板赶紧拉住她，额头渗出细汗，“八十！八十金币！不能再多了，商队老板就给这么多！”
璇砚停下脚步，沉默了几秒，算是答应了。她不是在乎那十金币的差价，只是在试探黑市的底线——她需要让所有人知道，璇砚的任务，不是谁都能压价的。
走出酒馆时，她的脑海里响起林思羽的声音：“璇砚，这次任务有点麻烦，沙蝎帮的人很凶残，你要小心。”
璇砚在心里回了一句：“知道。” 她从不觉得麻烦，麻烦只分两种，能解决的和不能解决的，而她还没遇到过不能解决的麻烦。
三日后，边境荒漠。
一支由十辆马车组成的商队正艰难地行进在黄沙里。商队老板是个大腹便便的中年人，叫胖子汤姆，此刻正躲在最中间的马车里，透过窗帘缝隙紧张地往外看。他花了大价钱请璇砚护送，就是听说这个排名987的女杀手手段狠辣，从不出差错。
璇砚混在商队护卫里，一身黑色劲装，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只露出一双眼睛。她的目光像鹰隼一样扫视着四周的沙丘，手里把玩着一枚淬了毒的袖箭——这是她惯用的武器，无声无息，比魔法更可靠。
“璇砚大人，前面就是沙蝎帮经常出没的‘死亡之角’了。”一个经验丰富的老护卫低声提醒道，声音里带着颤抖。
璇砚没说话，只是抬手示意商队停下。她走到队伍最前方，从怀里掏出一张卷起来的羊皮纸，那是她昨天晚上画的。林思羽偶尔会教她一些生活魔法的皮毛，这张“沙暴屏障”的构画图就是其中之一，虽然她用不太习惯，但用来应急足够了。
碳笔在羊皮纸上快速划过，勾勒出层层叠叠的沙墙轮廓。她注入一丝精神力，淡灰色的光纹从纸上亮起，然后像活过来一样，从纸上飘起来，在商队前方形成一道高达数米的沙墙，把整个商队都护在后面。
“这……这是什么魔法？”老护卫看得目瞪口呆。
璇砚收起碳笔，语气平淡：“屏障，能挡一阵子。” 她知道这屏障维持不了太久，沙蝎帮的人很快就会到。
果然，没过多久，远处的沙丘上传来一阵骚动，密密麻麻的黑影从沙地里钻出来，为首的是个脸上带着蝎子刺青的壮汉，手里挥舞着弯刀，嗷嗷叫着冲过来。
“是沙蝎帮！他们来了！”商队里有人尖叫起来。
胖子汤姆吓得差点从马车里滚出来：“璇砚大人！怎么办？”
璇砚没理他，身形一晃，已经消失在原地。下一秒，她出现在最前面的沙蝎帮喽啰身后，袖箭破空而出，精准地钉在那人的后心。那人连哼都没哼一声，直挺挺地倒了下去。
“有埋伏！小心！”沙蝎帮的头目反应很快，立刻下令分散进攻。
一时间，喊杀声、兵器碰撞声在荒漠里炸开。璇砚像一道黑色的闪电，在沙蝎帮的人丛中穿梭。她不用魔法，全靠身法和淬毒的暗器。袖箭、毒针、甚至是藏在靴底的短刃，都成了她的武器。每一次出手都精准狠辣，要么命中要害，要么废掉对方的行动力。
沙蝎帮的人越聚越多，他们显然没料到这个看起来不起眼的女杀手如此难缠。头目咬牙切齿地挥舞着弯刀冲上来：“给我宰了她！谁杀了她，赏一百金币！”
重赏之下必有勇夫，十几个沙蝎帮的亡命徒嗷嗷叫着围了上来。璇砚眼神一冷，再次掏出碳笔，在沙地上快速画了几个符号。这次她画的不是屏障，而是“流沙陷阱”的构画图。
随着精神力注入，沙地上的符号亮起微光，然后以那些亡命徒的脚为中心，沙子开始快速下陷。
“不好！是陷阱！”有人惊呼，但已经晚了。几个沙蝎帮的人瞬间被流沙吞噬，只来得及发出几声绝望的惨叫。
头目又惊又怒：“这是什么鬼魔法？！”
璇砚没给他思考的时间，趁着他分神的瞬间，身形如鬼魅般欺近，袖箭直指他的面门。头目下意识地用弯刀格挡，“叮”的一声，袖箭被弹开，却在他脸上留下一道深深的血痕。
“你到底是什么人？！”头目捂着流血的脸，又惊又惧。
璇砚没回答，再次甩出几枚毒针。这次头目有了防备，勉强躲开，但他身边的几个手下就没那么幸运了，纷纷倒地抽搐。
就在这时，维持了许久的沙暴屏障开始闪烁，显然快要支撑不住了。璇砚知道不能再拖了，她眼神一凛，双手快速结印——这不是魔法，而是她从林思羽那里学来的一套身法口诀，能在短时间内爆发出更强的力量。
“死！”她低喝一声，如同一道黑色的旋风，直扑沙蝎帮头目。
头目又惊又怒，挥舞着弯刀迎上来。两人瞬间战在一处，刀光剑影，快得让人眼花缭乱。璇砚的身法诡异莫测，总能在间不容发之际避开弯刀，同时用暗器不断骚扰。
几个回合下来，头目身上已经多了好几处伤口，虽然不致命，但每一处都带着剧毒，让他的动作越来越慢。
“你……你到底是谁？！”头目喘着粗气，眼神里充满了恐惧。
璇砚没说话，只是一个侧身，躲过弯刀，同时袖箭狠狠刺入他的肋下。
头目惨叫一声，倒在地上，很快就没了气息。
群龙无首的沙蝎帮喽啰们顿时乱了阵脚，再加上沙暴屏障虽然消失了，但璇砚刚才画的流沙陷阱还在，不少人不敢靠近，只能眼睁睁看着商队离开。
“走！”璇砚冷冷下令。
商队再次启动，飞快地逃离了这片是非之地。直到走出很远，确定安全了，胖子汤姆才从马车里钻出来，脸上的肥肉激动得直抖：“璇砚大人！您太厉害了！简直是天神下凡！”
璇砚面无表情地接过他递过来的八十金币，数都没数就收了起来。这些钱对她来说只是数字，她更在意的是这次任务带来的影响。
果然，几天后，当璇砚再次回到锈铁巷时，发现功勋墙上她的木牌已经被移到了更显眼的位置，旁边新刻的数字是——“第765名”。
“啧，升了两百多名。”她在心里对林思羽说，语气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嘲弄，“这些人的心情倒是变得快。”
林思羽的声音在她脑海里响起，带着点无奈：“黑市的规矩就是这样，不过升了这么多，说明这次任务确实让他们认可你了。对了，这次的八十金币，加上之前存的，我们的材料费应该够一阵子了。”
“知道。”璇砚简单地回了一句，转身走进旁边一家卖暗器的店铺。她需要补充点毒针，顺便看看有没有更趁手的武器。
店铺老板是个瘸腿的老头，看到璇砚进来，眼睛一亮，赶紧拿出最好的毒针：“璇砚大人，您可算来了！刚到了一批新货，见血封喉的‘追魂针’，要不要试试？”
璇砚拿起一枚追魂针，在手里掂量了一下，针尖泛着幽蓝的光，一看就毒性剧烈。她满意地点点头：“来十枚。”
付了钱，走出店铺，璇砚抬头看了看天色。夕阳把锈铁巷的影子拉得很长，功勋墙上的木牌在余晖里闪着光。她知道，这只是开始，她的排名还会继续上升，直到站在黑市的顶端。
而在学院的宿舍里，林思羽正坐在床铺上，手里拿着那支碳笔，嘴角微微勾起。她能感觉到璇砚那边传来的冷硬和决绝，那是她缺少的东西。有这样一个分身在黑市打拼，她在学院的日子也能安稳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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