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色刚漫过黑鸦城的城墙，璇砚就站在了城南那间挂着“枯骨酒馆”木牌的铺子前。门板上的铜环锈迹斑斑，推开门时发出“吱呀”一声闷响，混着里面劣质麦酒的酸气，扑了她满脸。
酒馆里光线昏暗，只有角落里的一盏牛油灯亮着，灯影下坐着个裹着黑色斗篷的人。璇砚没多看周围那些眼神躲闪的酒客，径直走过去，在那人对面的木凳上坐下，指尖叩了叩桌面——三轻一重，这是杀手行会接私活的暗号。
斗篷人抬了抬帽檐，露出半张布满刀疤的脸，声音像砂纸磨过木头：“璇砚？杀手榜六百二十一名？”
“是我。”璇砚的声音很淡，目光落在对方放在桌下的手——那只手骨节粗大，指缝里还沾着未洗干净的血渍，“单子内容。”
斗篷人从怀里掏出一张卷起来的羊皮纸，推到璇砚面前：“抓活的。目标是‘毒蝎’，今晚三更会从城西废弃磨坊的密道走，带一批走私的禁运魔法晶石。他身边有三个护卫，都是练过兽化术的硬茬。”
璇砚展开羊皮纸，借着灯光扫了眼上面的画像——“毒蝎”留着络腮胡，左眉骨上有一道竖疤，嘴角叼着根烟管，眼神阴鸷。纸页末尾写着报酬：八十金币，任务完成后，杀手榜排名可升至五百九十名左右。
“八十金币，活口。”璇砚将羊皮纸折好，塞进腰间的暗袋，“我要‘毒蝎’的详细行踪，还有他护卫的兽化形态。”
斗篷人从怀里又掏出个小布包，扔给璇砚：“里面有他最近三天的行踪记录，护卫分别能化成狼、熊、蛇，都带毒。”他顿了顿，看璇砚的眼神带着几分怀疑，“你就靠那把短刀和几枚暗器，能搞定三个兽化护卫？”
璇砚没回答，只是站起身，理了理腰间的黑色劲装——那里藏着她惯用的七枚透骨针，针尾淬了麻痹毒，还有一把三寸长的短刀，刀刃薄得像蝉翼。她从不依赖那些花里胡哨的魔法，杀手行会里的人都知道，这个排名六百二十一名的女人，靠的是能在暗处拧断人脖子的身手，和百发百中的暗器。
“三更前，我会把‘毒蝎’带到你说的接头点。”璇砚说完，转身就走，木门再次发出“吱呀”的声响，很快消失在夜色里。
城西的废弃磨坊早就没了人气，只剩下断壁残垣，风穿过破损的窗户，发出“呜呜”的声响，像鬼哭。璇砚选了个能俯瞰整个磨坊的断墙蹲下来，从怀里掏出个小巧的铜制望远镜——这是她用上次任务的报酬买的，能看清五十步外的动静。
她看了眼怀表，时针刚指向二更半。按照布包里的行踪记录，“毒蝎”每次都会提前一刻钟到磨坊，检查密道是否安全。璇砚从腰间的暗袋里掏出几张黑色的薄纸，又拿出一支装着特制墨汁的小笔——这是她专门用来画“无形锁”的工具。
“无形锁”是林思羽推荐教给她的，在羊皮纸上画出锁的形状，再将羊皮纸藏在目标可能经过的地方，只要目标踩上去，羊皮纸就会瞬间贴合对方的脚踝，墨汁里的铁屑会迅速凝结，形成一道看不见的“锁链”，除非用特定的解链手法，否则根本挣不开。
璇砚动作很快，借着月光，在磨坊门口的三块石板下各藏了一张画好“无形锁”的羊皮纸。这三块石板是进入密道的必经之路，不管是“毒蝎”还是他的护卫，只要想进密道，就一定会踩上去。
做完这一切，她又回到断墙后，将七枚透骨针取出来，放在掌心反复摩挲——针尾的麻痹毒是她自己调的，用的是黑鸦城郊外特有的“眠龙草”，只要刺入皮肤，半个时辰内就能让人全身麻痹，连手指都动不了。
夜风越来越冷，怀表的时针终于指向了三更。远处传来一阵马蹄声，璇砚握紧了掌心的透骨针，透过望远镜看去——三匹黑马停在磨坊门口，为首的那个留着络腮胡的男人，正是“毒蝎”。他身后跟着三个身材高大的护卫，一个手里握着狼牙棒，一个扛着巨斧，还有一个手里没拿武器，手指却不停地在腰间摩挲，应该就是能化成蛇的那个。
“毒蝎”跳下马，踢了踢身边的护卫：“去检查一下，看看有没有异常。”
扛巨斧的护卫点点头，朝着磨坊门口走去。他的脚步很重，踩在石板上发出“咚咚”的声响。当他的右脚踩在第一块藏着“无形锁”的石板上时，璇砚的眼睛微微一眯。
只听“咔嗒”一声轻响，那护卫突然停下脚步，脸上露出惊讶的表情：“老大，我的脚……好像被什么东西缠住了！”
“慌什么！”“毒蝎”皱起眉头，走过去想看看情况。可他刚走到第二块石板前，右脚一踩上去，也发出了“咔嗒”的声响，整个人瞬间僵在原地，“该死！这是什么鬼东西？”
扛狼牙棒的护卫和没拿武器的护卫见状，急忙想冲过去帮忙。可他们刚靠近磨坊门口，璇砚就动了。
她从断墙上一跃而下，动作像只夜行的猫，落地时几乎没有声音。手中的透骨针朝着扛狼牙棒的护卫飞去，“咻咻”两声，两枚透骨针精准地刺入了对方的膝盖。那护卫惨叫一声，膝盖一软，重重地跪在地上，手里的狼牙棒“哐当”一声掉在地上。
没拿武器的护卫见状，脸色一变，身体瞬间开始变形——骨骼发出“咔咔”的声响，皮肤表面长出了细密的鳞片，舌头变得又细又长，很快就化成了一条两米多长的黑蛇，吐着信子，朝着璇砚扑来。
璇砚早有准备，侧身躲过黑蛇的攻击，同时从腰间拔出短刀，朝着黑蛇的七寸刺去。可黑蛇的反应很快，尾巴一甩，朝着璇砚的腰扫来。璇砚纵身一跃，落在旁边的断墙上，手中的透骨针再次飞出——这次是三枚，分别朝着黑蛇的眼睛、七寸和腹部飞去。
黑蛇想躲，可它的身体刚动了一下，就突然僵住了。原来，在它扑向璇砚的时候，左脚不小心踩在了第三块藏着“无形锁”的石板上，此刻正被“锁链”缠住，动弹不得。三枚透骨针精准地刺入了它的身体，黑蛇发出一声凄厉的嘶鸣，很快就恢复了人形，躺在地上，全身麻痹，连话都说不出来。
“毒蝎”看着眼前的一切，脸色惨白。他想从怀里掏武器，可刚一抬手，就感觉手腕一麻——一枚透骨针已经刺入了他的手腕，麻痹毒瞬间扩散开来，他的手臂软软地垂了下去，再也动不了。
“你……你是谁？”“毒蝎”的声音带着颤抖，他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璇砚，眼神里充满了恐惧。
璇砚没说话，走到“毒蝎”身边，从怀里掏出一根麻绳，将他的双手反绑在身后。然后又走到那三个护卫身边，确认他们都已经被麻痹毒控制住后，才拿出怀表看了看——从“毒蝎”出现到解决所有人，只用了不到一刻钟。
她将“毒蝎”扛在肩上，又把三个护卫拖到一起，用麻绳捆好，然后朝着斗篷人说的接头点走去。“毒蝎”的身体很重，可璇砚的脚步却很稳，丝毫看不出费力的样子——常年的暗杀任务，早就把她的体力练得远超常人。
接头点在城南的一座废弃仓库里。璇砚把“毒蝎”和三个护卫扔在地上，拍了拍手，对着黑暗里喊了一声：“人带来了。”
斗篷人从黑暗里走出来，用脚踢了踢“毒蝎”，确认他还活着后，从怀里掏出一个钱袋，扔给璇砚：“八十金币，你点一下。杀手榜那边，我会让人去更新，过两天你再去查，应该就能到五百九十名左右了。”
璇砚接过钱袋，掂量了一下，没打开看——她知道，杀手行会的人虽然心狠手辣，但在报酬上从不会作假。她转身就走，走到仓库门口时，突然停下脚步，回头看了眼地上的“毒蝎”，冷冷地说：“下次别再走城西的密道了。”
说完，她没再停留，身影很快消失在夜色里。
回到自己的住处——一间位于黑鸦城中心外围的小木屋，璇砚才打开钱袋，将里面的八十金币倒在桌上。金币发出“叮当”的声响，在昏暗的灯光下泛着金光。又把它装回袋子扔到地窖
地窖已经有不少金币了，还有一本杀手榜的小册子。她翻开小册子，找到自己的名字——“璇砚，六百二十一名”。她用手指在“六百二十一”上划了划，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弧度：“五百九十名……离前面的人，又近了一步。”
她从不追求那些虚无缥缈的魔法，也不稀罕杀手榜的积分——在她眼里，只有实实在在的金币和不断上升的排名，才是证明自己实力的最好方式。她靠的是自己的身手，是百发百中的暗器，是能在暗处取人性命的技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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