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理的四月,苍山雪还没化尽,洱海的风里裹着湿润的花香。马强把他的哑光黑迈凯伦停在才村码头的石板路上,引擎的余震震得路边的三角梅落了几片花瓣。他摘下防蓝光眼镜,对着后视镜理了理发型,语气里带着点炫耀:“刚从双廊开过来,这段环海路,我这台车的底盘调校能压着线跑,比王昊那辆宾利灵活多了。”
王昊正从他的白色宾利慕尚里钻出来,金丝边眼镜后的眼睛笑成了一条缝:“强子,比速度有什么意思?我这后排刚换了星空顶,昨晚在喜洲古镇看星星,不比你盯着仪表盘强?”他说着,指了指不远处——董思源的哑光银保时捷911正碾过青石板路,轮胎与地面摩擦出低沉的声浪。
董思源没戴眼镜,阳光落在他轮廓分明的脸上,他推开车门,视线扫过码头边停着的三辆车,最后落在我刚停稳的奔驰大G上:“你们仨选的路都太顺了,刚才从鹤庆过来,那段非铺装路面,还是越野靠谱。”
我熄了火,跳下车拍了拍车门上的泥点:“今天不是来比车的。”从副驾拎出个金属箱子,打开——里面是四台最新款的定制平板,屏幕上正同步着同一个三维模型,“我爸的勘探公司最近拿到了哀牢山的生态考察许可,但传统方法效率太低。我想,咱们四个能不能把各自擅长的领域凑一凑,搞个AI探索系统?”
马强凑过来看,手指戳了戳屏幕上标注“未探明区域”的绿色斑块:“哀牢山?我去过一次,里面瘴气重得很,手机都没信号,AI能行吗?”他说着,突然笑了,“不过要是成了,我把我那架改装无人机群调过来,带热成像的,在林子里找动物跟玩似的。”
王昊推了推眼镜,指尖在平板上飞快滑动:“我查了数据,哀牢山有2000多种植物、400多种动物,很多都是特有物种,但现有记录还停留在十年前。如果能用AI做动态监测,再结合卫星遥感,说不定能发现新物种。”他顿了顿,补充道,“我家在昆明的实验室有生物信息库,可以对接。”
董思源一直没说话,这时突然开口:“我外公是彝族,老家就在哀牢山脚下。他说山里有很多老规矩,比如哪片林子不能砍,哪眼泉水有讲究,这些都没写成文字。”他看向我们,“AI不光能探生态,能不能加个语音识别模块?把老人们说的故事、认的草药,都记下来。”
我看着眼前这三个从小一起长大的伙伴——马强的无人机技术是玩航模玩出来的,王昊的数据分析能力从中学时炒股就显了天赋,董思源对民族文化的执念藏在他看似冷淡的性子底下。而我,从小跟着父亲跑野外,知道科技能让多少秘境不再神秘。
“那就定了。”我合上箱子,“启动资金我出,场地用我在大理古城的那个闲置院子,改造成临时研发点。马强负责硬件设备,王昊搞算法模型,董思源……”
“我去说服外公和寨子里的老人。”董思源接话,语气比刚才笃定,“他们信山,但也信能让山更好的东西。”
洱海的风突然大了些,吹得码头上的经幡猎猎作响。马强掏出车钥匙抛了抛:“走,先去我家在双廊的别墅吃饭,边吃边聊。我那车库里还有辆刚到的拉力赛改装车,正好试试你们的胆量。”
王昊笑着摇头:“还是先看我的初步方案吧,我昨晚刚搭了个AI识别植物的框架,准确率已经到89%了。”
我望着远处苍山的轮廓,突然觉得这四辆停在洱海边的豪车,好像不再只是用来炫耀的玩具。它们的引擎声里,似乎混进了点别的东西——比如哀牢山深处的鸟鸣,比如即将被AI记录下来的、属于这片土地的悄悄话。
“吃饭不急。”我打开大G的后备箱,拿出早就准备好的地图,“先看看,从大理到哀牢山,咱们的第一站该往哪走。”
阳光穿过云层,在地图上投下一块光斑,正好落在“哀牢山”三个字上。引擎的余温还没散去,属于我们的“未来征程”,好像已经在车轮下,碾出了第一串带着泥土气的印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