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有很多种

会议室里的股东们已经悉数离开，只剩下程锦文独自坐在原地。桌上那些揭露他所有阴谋的证据仍然摆在那里，每一页都像是对他野心的无情嘲讽。他的西装虽然依旧整齐，但紧握的双手暴露了内心的不甘与愤怒。

你缓缓走到他面前，手中拿着两份文件——一份是刑事起诉书，另一份是新的雇佣合同。空气中弥漫着令人窒息的紧张感，这一刻将决定程锦文的命运。

程锦文抬起头，棕色眼睛里闪烁着复杂的光芒。他知道自己已经走到了人生的十字路口——要么接受牢狱之灾彻底毁掉前程，要么放下所有尊严继续留在你身边。这个曾经意气风发的特助，如今面临着最屈辱的选择。

我拿起那份新的雇佣合同，用指尖轻轻敲了敲桌面，发出清脆的声响，打破了这令人窒息的沉默。

我俯下身，视线与他齐平，声音平静但带着不容置疑的压迫感：

“程锦文，抬起头来看着我。”

我看着他眼中的挣扎，那里面有不甘、有屈辱，甚至还有一丝被我看穿后的惊慌。我将那份刑事起诉书向前推了推，停在他几乎能触碰到的地方。

“选吧。是拿着这份东西，去跟你那些商业犯罪的‘朋友们’在牢里聚一聚，还是……”

我的手指划过起诉书，最终落在了那份崭新的雇佣合同上，用指甲在“乙方”签名处划下一道清晰的痕迹。

“……签了它，继续做我的狗？”

我直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他，语气里带着一丝玩味，仿佛在欣赏一件即将被彻底驯服的艺术品。

“别用那种眼神看我。你策划这一切的时候，就该想到会有今天。我给过你机会，可惜，你的野心太大了。” 我顿了顿，声音变得更低，如同恶魔的私语，“现在，我给你一个新的机会——一个用你的忠诚，来换取你自由的机会。当然，这份‘忠诚’是真是假，我会亲自验证。”

“做出你的选择。我的耐心，是有限的。”

说完，转身离开了会议室，将那两份决定他命运的文件，和他摇摇欲坠的尊严，一同留在了那片死寂之中。

我没有等他的答案。因为我知道，他会来找我。

当天色从黄昏沉入黑夜，一场酝酿已久的暴雨终于倾盆而下。电闪雷鸣，像是为这场权力游戏的终章奏响了背景乐。

果然，门铃响了。

我打开门，看到程锦文站在门外。他没有带伞，任由狂风暴雨将他全身淋得湿透，仿佛一场自我惩罚的洗礼。他比在会议室时更加狼狈，眼中最后一点不甘的火焰似乎也已被雨水浇灭，只剩下灰烬般的沉寂。

他走进客厅，手里拿着一个黑色的文件袋，重重地砸在茶几上，里面的资料厚的惊人。

“我累了。”他直视我的眼睛，声音嘶哑，“这些……是我这些年收集的所有人的秘密，包括董事会每个人的把柄。它们本来……是我的最后一道防线。”

他抬起眼，看向我的眼神里，带着一种我从未见过的决绝。

“现在，它们都是你的了。”

这，就是他选择的忠诚。用献出别人的一切，来保全他自己。

说完，程锦文缓缓跪下，动作带着某种仪式感的庄重。雨水从他的碎发滴落，在地板上晕开一片水渍。

“我输得彻底，也输得心甘情愿。”他的声音里带着颤抖，像是在重复我在会议室里对他的宣判，“但我想知道....在你眼里，我到底是什么？一条狗？一颗棋子？还是......”

他没有说完，但那双棕色眼睛里的渴望和脆弱暴露无遗。他似乎想从我口中，听到一个除了“狗”以外的、任何带着一丝人情味的答案。

我一步步走到他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臣服的姿态。

“程锦文，”我开口，声音在雷声的间隙里显得异常清晰，“你问我，你是什么？”

我弯下腰，用冰凉的指尖勾起他的下巴，强迫他仰视我，直面我眼中的冷漠与玩味。

“你在会议室里已经听到了答案，不是吗？”

看着他眼中瞬间黯淡下去的光，我却话锋一转，手指轻轻从他的下巴滑到他冰冷的唇上。

“不过……”我轻笑一声，俯身在他耳边，用气息拂过他敏感的耳廓，“狗有很多种。有被关在门外看家的，也有……能被主人带进卧室的。”

“你觉得，你会是哪一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