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我负责

杰克低笑，呼吸扫过奈布的耳尖：“那为什么你的耳朵这么红？”

奈布后退半步，后腰抵上冰冷的工具架。螺丝刀和镊子碰撞，发出“叮当”的响声。

“修表需要专注。”奈布抓起工具塞给杰克，碰到杰克的手后又像被烫到般缩回，“别浪费时间。”

月光斜照在工作台上，两双手在齿轮堆里偶尔相碰，然后又默契地各自避开。金属碰撞声里，奈布听见杰克哼起那首熟悉的老歌。

是上次在画室听过的《Moon River》。

“调齿轮要对准卡榫。”奈布突然开口，“你唱走调了。”

杰克愣住，随即笑得肩膀发抖。他故意凑到奈布耳边，把最后一句唱得更加荒腔走板。温热的吐息让奈布手一抖，刚校准的发条又弹开了。

“杰克·里佩尔！”

“在呢。”杰克举起沾满机油的手，眼睛弯弯的，“要帮我擦干净吗？”

奈布抓起抹布摔在他脸上。抹布滑落时，他看见杰克掌心的疤痕沾了油污，鬼使神差地伸手去擦。指腹蹭过凹凸的伤痕，突然被一把抓住。

杰克将手贴在自己的唇上，落下了一个吻，声音沙哑地开口：“现在，你该对我负责了，萨贝达医生。”

奈布的指尖在他的掌心上微微颤抖。

机油的滑腻触感混合着皮肤的温度，让他想起战场上那些需要紧急缝合的伤口。

只是这一次，他不想用针线来修复什么。

“这种老式怀表，”奈布听见自己的声音比想象中更哑，“需要定期上发条。”

奈布生硬地转移话题，他甚至紧张到有些不清楚自己在说什么。

杰克突然收紧手指，他的手被完全包裹住了。月光照在他们交握的手上，投下了光斑。

“那就别松手。”杰克说。

阁楼里安静得只剩下齿轮有节奏的咔嗒声，像是两人心跳的频率。

小猫从工作台跳下来，尾巴扫过杰克的工具箱。一枚螺丝滚落到地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你的猫...”奈布刚开口，就被杰克打断。“我们的猫。”他纠正道，拇指轻轻摩挲着奈布的虎口，“它更喜欢你。”

奈布低头看着两人交握的手，他的手上还沾着机油，杰克的掌心还带着伤痕，但这种奇怪的契合感，让他不想松开，反而想陷得更深。

“明天，”奈布顿了顿，“画室还缺模特吗？”

杰克微微扬起嘴角，他从兜里摸出一颗草莓味糖果，放进奈布空着的那只手里。

“永远缺一个，”他说，“左手腕有漂亮疤痕的。”

窗外，最后一片云飘走，月光照亮了整个阁楼，以及一对讨论着下次约会的恋人。

***

第二天清晨，奈布是被阳光晒醒的。

他眯着眼睛看向窗外，发现昨晚忘记拉上窗帘，阳光透过玻璃窗直射进来，正好落在他的脸上。

他下意识抬手遮挡，却碰到了一团毛茸茸的东西。

小猫不知道什么时候爬上了床，正蜷在他的枕头边上呼呼大睡。

奈布这才意识到自己睡在杰克的阁楼里，记忆慢慢回笼。

昨晚他们修表到深夜，然后...

他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还穿着昨天的衬衫，只是皱得不成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