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惊野开始有意无意的躲着顾夏初，避免和她见面，可这天黄昏还是被顾夏初堵在了器材室，
林惊野攥着篮球的手指骤然收紧，橡胶表面的颗粒硌得掌心生疼。器材室的铁门在他身后“吱呀”一声合上，扬起的灰尘在斜射的阳光里翻滚，像他此刻乱成一团的心跳。
“躲我？”
清冷的声音从阴影里漫出来，带着点不易察觉的颤。林惊野猛地回头，顾夏初就靠在堆满跳高垫的铁架旁，大学校服的西装，领口沾着片树叶，显然等了不短时间。她手里还捏着半块没吃完的三明治，透明包装袋被手指捏出褶皱，倒像是她此刻的心情。
器材室里弥漫着旧帆布和松香的味道，混杂着窗外飘进来的栀子花香，诡异的甜腻。林惊野喉结滚动了一下，篮球“咚”地砸在地板上，在空荡的房间里撞出沉闷的回响。
“没、没有。”他别开脸，目光落在墙角蒙尘的铅球上，“来拿器材而已。”
顾夏初往前走了两步，帆布鞋踩过散落的羽毛球，发出细碎的声响。她比记忆里又高了些，额前碎发被风掀起，露出光洁的额头和一双清亮的眼睛，此刻正一眨不眨地盯着他，像两只执着的小鹿。
“拿器材需要绕开三条走廊，躲进女厕所后面的消防通道吗？”她的声音很轻，却字字清晰，“林惊野，我问你话呢。”
篮球还在地上缓慢旋转，林惊野看着它在地面投下晃动的圆影，突然觉得喉咙发紧。他能闻到顾夏初身上淡淡的橙花洗发水香味，和去年夏天在樱花树下时一样，干净又让人心慌。
“我……”他张了张嘴，却发现自己连一句完整的谎言都编不出来。顾夏初已经走到他面前，不到半米的距离，他甚至能看清她睫毛上沾着的细小灰尘。
“为什么躲着我？”她又问了一遍，这次声音里带上了点委屈，像被雨水打湿的幼猫，“你讨厌我吗……”
“不是！”林惊野猛地打断她，声音在寂静的器材室里显得格外突兀。他后退一步，后背撞上冰冷的铁架，发出“哐当”一声巨响。几只排球从架上滚落，砸在地上，砰砰作响，像是在替他慌乱的心跳伴奏。
“半夜给我送红豆粥，现在还躲着我，你什么意思？我没缠着你要复合，我只需要一个解释，为什么！”顾夏初看着林惊野的眼睛，自己的眼泪不争气的掉下来。想象中的安慰没有入期而至，拥抱也没有，顾夏初只听到林惊野冷冷一句：“你和周屿…什么关系？”
顾夏初怔怔地看着对面的男人，四个月未见，林惊野清瘦了些，下颌线愈发锋利，只是那双深邃的眼眸里，此刻正翻涌着她看不懂的惊涛骇浪。
“你和周屿到底什么关系？”林惊野的声音低沉，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沙哑，却像冰锥一样刺进顾夏初的耳膜。
顾夏初猛地回神，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攥紧，疼得她呼吸一窒。她手里的三明治掉到地上，在这安静的角落里显得格外突兀。“林惊野，”她开口，声音有些发紧，“我们四个月没见。你一开口，就是问这个？”
林惊野的眉头蹙得更紧，眼神锐利如刀：“回答我。”
“我和他什么关系，与你有关吗？”顾夏初的语气陡然冷了下来，她看着眼前这个既熟悉又陌生的男人，心底的委屈和愤怒像潮水般涌上来，“你消失了整整四个月，杳无音信。现在突然出现，不问我过得好不好，不问我这四个月是怎么过的，第一句话就是质问我和别人的关系？”
顾夏初的声音不大，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那是压抑了太久的情绪终于找到了宣泄口。阳光透过器材室的玻璃窗斜斜地照进来，在她脸上投下斑驳的光影，也照亮了她眼底闪烁的水光。
林惊野的脸色阴沉得可怕，他向前倾了倾身，强大的压迫感扑面而来：“顾夏初，别转移话题。我问你，你和周屿，到底是什么关系？”
“林惊野！”顾夏初猛地扭过身子，碰到了旁边的凳子，椅子腿与地面摩擦发出刺耳的声音，“你凭什么这么问我？你有什么资格？”她的胸口剧烈起伏着，看着林惊野那张写满质问的脸，只觉得无比讽刺，“这四个月，你在哪？你又在做什么？”
两人之间的空气仿佛凝固了，周围的喧嚣都成了模糊的背景音。顾夏初死死地盯着林惊野，眼底的水光渐渐被愤怒取代，她想知道答案，想知道这个男人到底还记不记得，他们曾经也是亲密无间的恋人。
林惊野看着她泛红的眼眶，喉结滚动了一下，想说什么，最终却只是紧紧地抿着唇，眼神复杂难分，太阳光暖暖的，却怎么也驱散不了两人之间剑拔弩张的气氛。
顾夏初看到林惊野喉结微动，想说的话堵在喉咙，说出来的话生硬还带着冰冷的刺：“对不起…别再见面了……”说完林惊野捡起篮球快步离开，走的时候还蹭了一下顾夏初的肩膀，蹭的女孩一个踉跄，顾夏初扭头看着林惊野离去的背影，人已经走远，只有刚才离开时带起的门口的沙土证实他刚才来过。
林惊野失魂落魄的回到宿舍，周墨正趴在床上嘬螺蛳粉，看到林惊野回来立刻坐直了身子：“呦呵，回来了？吃点？你怎么了半死不活的样子。”
“我刚才看到夏初了，”林惊野轻声说“怎么样，和好了吗？”周墨连忙接话，林惊野摇摇头，坐下来揉了揉头发：“我跟她说，最近别见面了。”林惊野话音刚落就被周墨狠狠锤了一拳：“不是，林惊野你脑子有病啊，好不容易回来，好不容易在见到她，你别扭什么？”
周墨刚准备继续数落林惊野，后者口袋里的手机突然尖锐地响起来。屏幕上跳动着"林萧"的名字，林惊野挑眉接起，还没来得及开口，电话那头就传来林萧带着哭腔的焦急声音："林惊野，你快和周墨赶紧滚来梧桐巷酒吧街！小初喝多了，赖在路边的花坛上怎么都劝不动，还抱着电线杆哭，好多人围着看......"
林惊野眉头瞬间拧紧，原本散漫靠在椅背上的身体猛地坐直。周墨在一旁听得真切，刚到嘴边的刻薄话顿时咽了回去，脸上的戏谑换成错愕："顾夏初？她怎么跑那儿喝成这样？"
"地址发我微信。"林惊野打断林萧语无伦次的解释，声音冷得像冰，"看好她，别让她乱走。"挂了电话，他抓起外套就往外冲，周墨紧随其后，两人踩着夜色冲出学校大门，打了辆网约车。
梧桐巷的酒吧街霓虹迷离，晚风卷着酒精与劣质香水的气息扑面而来。林惊野在摇晃的光斑里看见那个蜷缩的身影时，眉骨几不可察地蹙了一下。顾夏初白嫩嫩的手指死死抠着电线杆粗糙的水泥纹，像抓住救命稻草般不肯松手，碎发黏在泪湿的脸颊上，喉咙里溢出的呜咽混着"林惊野"三个字，被夜市的喧嚣撕得支离破碎。
"先松开手。"林惊野放缓脚步，将外套脱下来披在她颤抖的肩上。指尖触到她冰凉的皮肤时，顾夏初猛地抬起头，涣散的瞳孔聚焦了足足三秒，突然爆发出更凶的哭声，膝盖一软就往地上滑。
他及时揽住她的腰，掌心贴着她后心轻轻拍着，声音比巷尾的爵士乐还要低沉温和："我在这儿，不闹了好不好？"
顾夏初的指甲掐进他胳膊，眼泪鼻涕蹭了他半件衬衫，含糊不清地骂："你混蛋...为什么现在才来..."
周墨站在两步开外，林萧站在他旁边，二人看着林惊野半蹲下身，任由那个醉疯了的女人在怀里折腾，脸上竟没半分不耐。酒吧门口的串灯明明灭灭，映得他下颌线愈发柔和，连哄带劝的声音像揉进了化开的糖浆："是我不好，带你回去再说。"
顾夏初闹够了，终于瘫软在他怀里，嘴里还嘟囔着什么，尾音被晚风卷走，只留下浓重的酒气。林惊野顺势打横抱起她，转身时对周墨微微颔首，脚步稳得像踩在平地上。周墨耸耸肩，和林萧跟了上去，
夜色像浸了墨的绒布，沉沉压在上空。林惊野看着怀里醉眼朦胧的顾夏初，心头像被什么东西细细密密地扎着疼。她脸颊泛着不正常的潮红，眼尾湿漉漉的，嘴里还无意识地呢喃着什么，细软的发丝粘在颈间，随着呼吸轻轻起伏。
“现在快十一点了，”林萧站在一旁，看了眼手机，眉头微蹙，“这个样子回宿舍，宿管阿姨肯定不让进。”
周墨插着口袋，视线扫过顾夏初，语气带着几分漫不经心：“附近不是有家桔子酒店么？开个房让她先醒醒酒，总比在这儿吹冷风强。”
林惊野没说话，只是低头帮顾夏初理了理被风吹乱的刘海。她温热的呼吸喷洒在他的手背上，带着淡淡的酒气，却奇异地让他感到一阵心慌。他喉结滚动了一下，小心翼翼地将她打横抱起，声音低沉而坚定：“去酒店。”
怀里的人似乎被惊动了，嘤咛一声，往他怀里缩了缩，像只寻求庇护的小猫。林惊野的手臂紧了紧，步伐沉稳地朝着酒店方向走去，林萧和周墨对视一眼，默默跟了上去。路灯将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又在转角处悄然叠在一起。
几人开了两间房，林惊野轻轻把顾夏初放在床上，林萧眉头微皱：“衣服都脏成这个样子了，你们俩去她家给她取点衣服吧，”“去她家？不好吧，”周墨突然说。
“你当我傻啊，夏初校外的公寓只有她一个人住。”林萧说着就在顾夏初包包里翻找出了钥匙递给林惊野：“拿件干净的换洗衣服吧，总不能让她这么难受的睡着。”林惊野低头看了眼顾夏初，她的脸色潮红，不过酒品不差，只是安静的睡觉：“那我和周墨快去快回，你照顾好她。”林惊野弯腰揉了揉顾夏初的头发，和周墨一起去了她家。
林惊野和周墨赶到顾夏初家的时候已经凌晨一点钟，周墨累的陷在顾夏初家的沙发里，有 林惊野开始有意无意的躲着顾夏初，避免和她见面，可这天黄昏还是被顾夏初堵在了器材室，
林惊野攥着篮球的手指骤然收紧，橡胶表面的颗粒硌得掌心生疼。器材室的铁门在他身后“吱呀”一声合上，扬起的灰尘在斜射的阳光里翻滚，像他此刻乱成一团的心跳。
“躲我？”
清冷的声音从阴影里漫出来，带着点不易察觉的颤。林惊野猛地回头，顾夏初就靠在堆满跳高垫的铁架旁，大学校服的西装，领口沾着片树叶，显然等了不短时间。她手里还捏着半块没吃完的三明治，透明包装袋被手指捏出褶皱，倒像是她此刻的心情。
器材室里弥漫着旧帆布和松香的味道，混杂着窗外飘进来的栀子花香，诡异的甜腻。林惊野喉结滚动了一下，篮球“咚”地砸在地板上，在空荡的房间里撞出沉闷的回响。
“没、没有。”他别开脸，目光落在墙角蒙尘的铅球上，“来拿器材而已。”
顾夏初往前走了两步，帆布鞋踩过散落的羽毛球，发出细碎的声响。她比记忆里又高了些，额前碎发被风掀起，露出光洁的额头和一双清亮的眼睛，此刻正一眨不眨地盯着他，像两只执着的小鹿。
“拿器材需要绕开三条走廊，躲进女厕所后面的消防通道吗？”她的声音很轻，却字字清晰，“林惊野，我问你话呢。”
篮球还在地上缓慢旋转，林惊野看着它在地面投下晃动的圆影，突然觉得喉咙发紧。他能闻到顾夏初身上淡淡的橙花洗发水香味，和去年夏天在樱花树下时一样，干净又让人心慌。
“我……”他张了张嘴，却发现自己连一句完整的谎言都编不出来。顾夏初已经走到他面前，不到半米的距离，他甚至能看清她睫毛上沾着的细小灰尘。
“为什么躲着我？”她又问了一遍，这次声音里带上了点委屈，像被雨水打湿的幼猫，“你讨厌我吗……”
“不是！”林惊野猛地打断她，声音在寂静的器材室里显得格外突兀。他后退一步，后背撞上冰冷的铁架，发出“哐当”一声巨响。几只排球从架上滚落，砸在地上，砰砰作响，像是在替他慌乱的心跳伴奏。
“半夜给我送红豆粥，现在还躲着我，你什么意思？我没缠着你要复合，我只需要一个解释，为什么！”顾夏初看着林惊野的眼睛，自己的眼泪不争气的掉下来。想象中的安慰没有入期而至，拥抱也没有，顾夏初只听到林惊野冷冷一句：“你和周屿…什么关系？”
顾夏初怔怔地看着对面的男人，四个月未见，林惊野清瘦了些，下颌线愈发锋利，只是那双深邃的眼眸里，此刻正翻涌着她看不懂的惊涛骇浪。
“你和周屿到底什么关系？”林惊野的声音低沉，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沙哑，却像冰锥一样刺进顾夏初的耳膜。
顾夏初猛地回神，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攥紧，疼得她呼吸一窒。她手里的三明治掉到地上，在这安静的角落里显得格外突兀。“林惊野，”她开口，声音有些发紧，“我们四个月没见。你一开口，就是问这个？”
林惊野的眉头蹙得更紧，眼神锐利如刀：“回答我。”
“我和他什么关系，与你有关吗？”顾夏初的语气陡然冷了下来，她看着眼前这个既熟悉又陌生的男人，心底的委屈和愤怒像潮水般涌上来，“你消失了整整四个月，杳无音信。现在突然出现，不问我过得好不好，不问我这四个月是怎么过的，第一句话就是质问我和别人的关系？”
顾夏初的声音不大，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那是压抑了太久的情绪终于找到了宣泄口。阳光透过器材室的玻璃窗斜斜地照进来，在她脸上投下斑驳的光影，也照亮了她眼底闪烁的水光。
林惊野的脸色阴沉得可怕，他向前倾了倾身，强大的压迫感扑面而来：“顾夏初，别转移话题。我问你，你和周屿，到底是什么关系？”
“林惊野！”顾夏初猛地扭过身子，碰到了旁边的凳子，椅子腿与地面摩擦发出刺耳的声音，“你凭什么这么问我？你有什么资格？”她的胸口剧烈起伏着，看着林惊野那张写满质问的脸，只觉得无比讽刺，“这四个月，你在哪？你又在做什么？”
两人之间的空气仿佛凝固了，周围的喧嚣都成了模糊的背景音。顾夏初死死地盯着林惊野，眼底的水光渐渐被愤怒取代，她想知道答案，想知道这个男人到底还记不记得，他们曾经也是亲密无间的恋人。
林惊野看着她泛红的眼眶，喉结滚动了一下，想说什么，最终却只是紧紧地抿着唇，眼神复杂难分，太阳光暖暖的，却怎么也驱散不了两人之间剑拔弩张的气氛。
顾夏初看到林惊野喉结微动，想说的话堵在喉咙，说出来的话生硬还带着冰冷的刺：“对不起…别再见面了……”说完林惊野捡起篮球快步离开，走的时候还蹭了一下顾夏初的肩膀，蹭的女孩一个踉跄，顾夏初扭头看着林惊野离去的背影，人已经走远，只有刚才离开时带起的门口的沙土证实他刚才来过。
林惊野失魂落魄的回到宿舍，周墨正趴在床上嘬螺蛳粉，看到林惊野回来立刻坐直了身子：“呦呵，回来了？吃点？你怎么了半死不活的样子。”
“我刚才看到夏初了，”林惊野轻声说“怎么样，和好了吗？”周墨连忙接话，林惊野摇摇头，坐下来揉了揉头发：“我跟她说，最近别见面了。”林惊野话音刚落就被周墨狠狠锤了一拳：“不是，林惊野你脑子有病啊，好不容易回来，好不容易在见到她，你别扭什么？”
周墨刚准备继续数落林惊野，后者口袋里的手机突然尖锐地响起来。屏幕上跳动着"林萧"的名字，林惊野挑眉接起，还没来得及开口，电话那头就传来林萧带着哭腔的焦急声音："林惊野，你快和周墨赶紧滚来梧桐巷酒吧街！小初喝多了，赖在路边的花坛上怎么都劝不动，还抱着电线杆哭，好多人围着看......"
林惊野眉头瞬间拧紧，原本散漫靠在椅背上的身体猛地坐直。周墨在一旁听得真切，刚到嘴边的刻薄话顿时咽了回去，脸上的戏谑换成错愕："顾夏初？她怎么跑那儿喝成这样？"
"地址发我微信。"林惊野打断林萧语无伦次的解释，声音冷得像冰，"看好她，别让她乱走。"挂了电话，他抓起外套就往外冲，周墨紧随其后，两人踩着夜色冲出学校大门，打了辆网约车。
梧桐巷的酒吧街霓虹迷离，晚风卷着酒精与劣质香水的气息扑面而来。林惊野在摇晃的光斑里看见那个蜷缩的身影时，眉骨几不可察地蹙了一下。顾夏初白嫩嫩的手指死死抠着电线杆粗糙的水泥纹，像抓住救命稻草般不肯松手，碎发黏在泪湿的脸颊上，喉咙里溢出的呜咽混着"林惊野"三个字，被夜市的喧嚣撕得支离破碎。
"先松开手。"林惊野放缓脚步，将外套脱下来披在她颤抖的肩上。指尖触到她冰凉的皮肤时，顾夏初猛地抬起头，涣散的瞳孔聚焦了足足三秒，突然爆发出更凶的哭声，膝盖一软就往地上滑。
他及时揽住她的腰，掌心贴着她后心轻轻拍着，声音比巷尾的爵士乐还要低沉温和："我在这儿，不闹了好不好？"
顾夏初的指甲掐进他胳膊，眼泪鼻涕蹭了他半件衬衫，含糊不清地骂："你混蛋...为什么现在才来..."
周墨站在两步开外，林萧站在他旁边，二人看着林惊野半蹲下身，任由那个醉疯了的女人在怀里折腾，脸上竟没半分不耐。酒吧门口的串灯明明灭灭，映得他下颌线愈发柔和，连哄带劝的声音像揉进了化开的糖浆："是我不好，带你回去再说。"
顾夏初闹够了，终于瘫软在他怀里，嘴里还嘟囔着什么，尾音被晚风卷走，只留下浓重的酒气。林惊野顺势打横抱起她，转身时对周墨微微颔首，脚步稳得像踩在平地上。周墨耸耸肩，和林萧跟了上去，
夜色像浸了墨的绒布，沉沉压在上空。林惊野看着怀里醉眼朦胧的顾夏初，心头像被什么东西细细密密地扎着疼。她脸颊泛着不正常的潮红，眼尾湿漉漉的，嘴里还无意识地呢喃着什么，细软的发丝粘在颈间，随着呼吸轻轻起伏。
“现在快十一点了，”林萧站在一旁，看了眼手机，眉头微蹙，“这个样子回宿舍，宿管阿姨肯定不让进。”
周墨插着口袋，视线扫过顾夏初，语气带着几分漫不经心：“附近不是有家桔子酒店么？开个房让她先醒醒酒，总比在这儿吹冷风强。”
林惊野没说话，只是低头帮顾夏初理了理被风吹乱的刘海。她温热的呼吸喷洒在他的手背上，带着淡淡的酒气，却奇异地让他感到一阵心慌。他喉结滚动了一下，小心翼翼地将她打横抱起，声音低沉而坚定：“去酒店。”
怀里的人似乎被惊动了，嘤咛一声，往他怀里缩了缩，像只寻求庇护的小猫。林惊野的手臂紧了紧，步伐沉稳地朝着酒店方向走去，林萧和周墨对视一眼，默默跟了上去。路灯将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又在转角处悄然叠在一起。
几人开了两间房，林惊野轻轻把顾夏初放在床上，林萧眉头微皱：“衣服都脏成这个样子了，你们俩去她家给她取点衣服吧，”“去她家？不好吧，”周墨突然说。
“你当我傻啊，夏初校外的公寓只有她一个人住。”林萧说着就在顾夏初包包里翻找出了钥匙递给林惊野：“拿件干净的换洗衣服吧，总不能让她这么难受的睡着。”林惊野低头看了眼顾夏初，她的脸色潮红，不过酒品不差，只是安静的睡觉：“那我和周墨快去快回，你照顾好她。”林惊野弯腰揉了揉顾夏初的头发，和周墨一起去了她家。
林惊野和周墨赶到顾夏初家的时候已经凌晨一点钟，周墨累的陷在顾夏初家的沙发里，有气无力地抱怨自己又困又饿又累，林惊野嗯了一声，转身去卧室找顾夏初能换洗的衣服。空气里还飘着顾夏初常用的柑橘香薰和橙花洗发水的味道，他随手推开卧室门时，视线习惯性先落向衣柜，余光却被墙面攫住。
不是预想中干净的白。
密密麻麻，全是字。用马克笔写的
他下意识凑近，呼吸骤然停住。一整面墙，顾夏初的身高能碰到的地方，全部写满了三个字，
林惊野。
一笔一画，重叠交错，像藤蔓疯狂攀附。有的字迹工整，带着少女特有的娟秀；有的却潦草得几乎要划破纸面，墨色深深浅浅，像压抑不住的潮涌。他僵在原地，指尖无意识蜷缩，那件要拿的衣服从手中滑落，砸在地板上发出闷响，他却浑然未觉。
心脏像是被那无数个“林惊野”烫了一下，密密麻麻的疼。林惊野只觉得脑袋一阵眩晕，哪些字像被剥开的洋葱，辛辣得让他眼眶发紧。
客厅里周墨还在哼着不成调的歌，隔着一扇门，像两个世界。他望着那面墙，指尖悬在半空，竟迟迟不敢落下。
林惊野站在墙前愣神，顾夏初连他名字右边的那个京字都写的工整好看，林惊野数了一下，整整四百二十七个，数到第三遍的时候发现有两个叠在一起描粗的，就在插座旁边，她是不是边写边哭？
林惊野还没回过来神的时候，周墨推门进来，看到了那面墙，眼里闪过一丝笑意拍了拍林惊野的肩膀，嘴里呢喃着：“我就说了她不会忘记你，她每天都在想你，惊野，别再逃避…回到她身边吧，她对你的爱，从没变过。”
林惊野的指腹抚过墙上的每一个字，只觉得心脏揪起来的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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