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用尽全身力气嘶喊，声音穿透狂乱的灵力风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穿透力。
那双血红的眼睛猛地聚焦在她脸上，狂暴的杀意几乎要将她撕碎。但他狂暴的动作，因为这突然的阻挡和那声呼喊，有了一瞬间的迟滞。
戚云昭“看着她！”
戚云昭毫不退缩地迎着他毁灭性的目光，手指向地上簌离冰冷的遗体，声音嘶哑却字字如冰锥砸落，
戚云昭“看看她现在的样子！你也要变成这样吗？变成和她一样被仇恨烧尽的灰烬？”
润玉血红的瞳孔剧烈收缩，目光下意识地扫过母亲残破的遗容，那滔天的怒火和疯狂仿佛被泼上了一盆刺骨的冰水，骤然凝固了一瞬。
戚云昭抓住这转瞬即逝的清明，语速极快，每一个字都像重锤敲打在他摇摇欲坠的理智上：
戚云昭“仇恨会吞噬你，就像吞噬她一样。它什么也填不满，只会让你变成新的深渊。”
她死死盯着他眼中翻腾的血色，
戚云昭“你问问你自己！她若还在，是愿意看着你为她成魔，还是看着你活成她期盼的样子？！”
就在戚云昭话音落下的瞬间，一股远超之前的、如同高压电流般的剧痛猛地从她大脑深处炸开。视野瞬间被刺眼的白光吞噬，紧接着是浓稠的黑暗。她喉头一甜，一股温热的液体不受控制地涌上口腔，又被她死死咽了回去，只留下满嘴的铁锈味。身体晃了晃，几乎站立不稳。系统的惩罚在她突破极限干预时，终于降临。
润玉眼中的血色疯狂地翻涌、挣扎。戚云昭的话，尤其是那句“她若还在，是愿意看着你为她成魔，还是看着你活成她期盼的样子？”，如同最锋利的冰锥，狠狠凿进了他沸腾的仇恨岩浆深处，带来一阵剧痛而冰冷的清明。
他周身的狂暴灵力如同被戳破的气球，剧烈地波动、坍缩。那毁天灭地的气势，肉眼可见地衰弱下去。他踉跄着后退一步，目光从戚云昭惨白的脸，缓缓移向地上无声无息的母亲，再转向一旁冷眼旁观、嘴角噙着冷笑的荼姚。
那眼神，不再仅仅是疯狂的仇恨，更多了一种沉甸甸的、足以压垮灵魂的疲惫和一种冰冷的、深不见底的……空洞。那空洞，比之前的疯狂更令人心悸。
润玉“呵……”
一声极轻、极冷的笑，从润玉苍白的唇间逸出。他不再看任何人，缓缓弯下腰，用染血的手，极其轻柔地，将母亲冰冷的身体抱了起来。动作珍重得如同捧着易碎的琉璃，与他满身的血迹和狼藉格格不入。
他抱着簌离，一步一步，沉默地向外走去。每一步都沉重得像拖着整个破碎的世界。背影挺直，却透出一种比之前任何时刻都更深的孤绝与死寂。那是一种被抽空了所有激烈情绪后，只剩下冰冷灰烬的死寂。
荼姚看着润玉抱着尸体离开的背影，那挺直的脊梁和深不见底的眼神让她脸上的冷笑微微僵住，随即被更深的阴鸷取代。她冷冷地瞥了一眼摇摇欲坠的戚云昭，如同看一只碍眼的蝼蚁，转身带着侍从，趾高气扬地离去。
风暴的中心骤然平息，只剩下令人窒息的死寂和浓郁的血腥。
戚云昭再也支撑不住，身体一软，单膝跪倒在地。她剧烈地咳嗽起来，压抑的血沫终于从嘴角溢出，滴落在冰冷的地面，开出一小朵暗红的花。脑中的剧痛和眩晕如潮水般退去，留下针扎般的余痛和沉重的疲惫。
系统冰冷的声音响起，带着一丝微不可察的波动：
系统“目标极端情绪峰值回落……毁灭倾向初步抑制……核心任务阶段一完成。能量收集……进行中……警告：目标深层情感锚点‘簌离之死’已固化为‘空洞’状态……稳定性评估……滋……低于预期阈值……存在反弹风险……记录为高优先级隐患……”
戚云昭抬手抹去嘴角的血迹，撑着冰冷的石柱艰难站起。她看着润玉消失的方向，那被血染红的幽深回廊，仿佛通向一个更加冰冷黑暗的未来。
天河的水依旧无声流淌，倒映着破碎的星辰，也倒映着前路未卜的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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