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西里斯皱眉,“你一个人……”
“不是一个人。”钱询回头,目光扫过不远处探头探脑的詹姆和莱姆斯——那两个家伙显然也没走,正躲在盔甲后面偷听。
“有些事,比起等待处分通知,不如自己动手更管用。”
詹姆立刻从盔甲后跳出来,搓着手笑:
“听着像个计划!需要帮忙吗?比如把亚克斯利的腿毛全拔光?或者往他的南瓜汁里加呕吐剂?”
莱姆斯也走过来,推了推眼镜:“禁林的地图我熟,最近的巡逻路线也摸清楚了。如果真有邪物聚集,我们得先找到具体位置。”
西里斯看着突然凑到一起的三人,又看了看钱询脸上终于褪去的冰霜,突然低笑一声,把魔杖插回腰间:“算我一个。总不能让斯莱特林的渣滓觉得,格兰芬多的人只会等着校长发落。”
钱询看着他们眼里闪烁的跃跃欲试,没说话,只是从口袋里摸出三张折叠的符纸,分别递给三人:“遇到邪物时捏碎,能挡一阵子。别弄丢了,比你们的魔杖管用。”
她自己死了没关系,要是这群小崽子跟着自己一块送死的话……
她恐怕要愧疚一辈子了。
詹姆立刻把符纸塞进怀里,拍了拍:“放心,比莉莉的情书还宝贝!”
“真是像鼻涕虫一样的比喻,波特。”
莱姆斯小心地收好,西里斯则直接揣进靴子里,抬头时正对上钱询的目光,突然咧嘴一笑:
“说好了,这次动手前吱一声,别又像上次那样,等我赶到你都把结界布好了——显得我很没用。”
钱询的嘴角几不可察地抽了一下,转身往楼下走:“今晚子时,禁林边缘汇合。迟到的,自己跟禁林里的博格特作伴。”
集体行动绝对会安全更多,至少对于他们来讲是这样。
身后传来詹姆的哀嚎和西里斯的低笑,钱询握紧了袖中的符剑,掌心的温度渐渐回升。
邓布利多的规则管不了暗处的阴影,但总有人愿意跟着她,踏碎那些规则照不到的地方。
比如这三个,有点吵闹,却意外可靠的格兰芬多蠢货。
子时的禁林像被墨汁浸透的绒布,月光穿透层叠树影,在地上投下斑驳的碎银。
钱询站在结界边缘,桃木符剑斜握在手心,符纸在衣袋里微微发烫——那是三人靠近的信号。
“迟到一秒钟。”她头也不回,听着身后急促的脚步声。
詹姆拽着莱姆斯的胳膊,西里斯的斗篷还沾着草叶,三人显然是从休息室翻墙跑出来的。
“路上遇见费尔奇!”詹姆喘着气,把魔杖抽出来,“他那只猫差点挠掉我半条腿。”
西里斯拍了拍莱姆斯的肩膀,后者已经握紧了魔杖,指尖在钱询给的符纸上轻轻摩挲:“按你说的,邪物聚集在狼人聚居地附近?”
钱询点头,指尖在地面划出朱砂般的光痕:“亚克斯利没说实话,但他的血咒残留着方向。跟紧我,别碰任何发光的植物。”
四人踏入更深的林地,腐叶下的藤蔓开始发出细碎的嘶响。
西里斯的靴跟踢到块松动的石头,那石头突然睁开眼睛,化作只多足的黑色爬虫,被莱姆斯的“统统石化”钉在树干上。
“越来越不对劲了。”
詹姆压低声音,“往年这个时候,禁林深处也没这么……”
他的话卡在喉咙里——
前方空地上,十几道黑袍身影背对着他们,围着个悬浮在半空的幽绿火团。
火团里隐约能看见扭曲的黑影在蠕动,正是被清魂玉镇压的邪物。
而站在火团前的那道身影,黑袍拖曳在地,周身散发的寒意让空气都凝结成冰。
“伏地魔……”莱姆斯的声音发颤,眼镜滑到鼻尖。
钱询猛地攥紧符剑,符绳在手腕上绷得笔直。
她终于明白亚克斯利的底气来自哪里——不是家族,是这个连名字都不能直呼的黑暗巫师。
“看来有不速之客。”伏地魔的声音像蛇信吐动,缓缓转过身。
那张没有鼻子的脸在绿光映照下,显得格外狰狞,“几只格兰芬多的小老鼠,还有一只来自东方的……小虫子。”
食死徒们同时转身,魔杖尖端亮起阴森的绿光。
西里斯把詹姆和莱姆斯往身后拽了拽,自己挡在前面:“没想到能在这儿见着您,神秘人——还是说,您最近改吃邪物当点心了?”
“聒噪。”伏地魔抬起魔杖。
钱询后槽牙快咬碎了,事情已经完全偏离计划了。
她必须保证三个人的安全。
省的邓布利多找她算帐。
“跑!”钱询突然大喊,同时甩出三张符纸。金色光盾瞬间在三人面前展开,而她自己则踏着七星步冲向火团——
清魂玉还在她怀里,那是邪物的弱点,也是伏地魔的目标。
绿光与金盾碰撞的巨响震落满树枯叶。
詹姆的“除你武器”击中一名食死徒的手腕,莱姆斯的“障碍重重”暂时困住两人,西里斯则像道黑色闪电,直扑离火团最近的黑袍人。
但食死徒太多了,更别提那个站在中心的黑暗巫师。
伏地魔甚至没多看那三人一眼,他的注意力全在钱询身上——那女孩怀里的清魂玉正在发烫,邪物的嘶吼变得狂躁。
“抓住她。”伏地魔的声音不带一丝温度。
两道绿光绕过光盾,精准地击中詹姆和莱姆斯的后背。
两人闷哼着倒地,鲜血瞬间染红了黑袍。西里斯回头的瞬间,另一道绿光擦过他的肩膀,带起一串血珠。
这个气息钱询可太熟悉了……
是杀戮咒。
他踉跄着跪倒在地,魔杖从掌心滑落。
“詹姆!莱姆斯!”西里斯的声音嘶哑,想爬过去,却被食死徒的魔咒钉在原地。
钱询的符剑刺穿了一名食死徒的黑袍,却在转身时看到三人倒在血泊里。
他们的呼吸越来越微弱,詹姆的手指还在徒劳地够着掉在地上的眼镜。
“不……”她的声音发紧,符剑上的金光开始黯淡。
伏地魔走到她面前,黑袍扫过地上的血迹:“交出清魂玉,我可以让他们死得痛快些。”
钱询看着地上挣扎的三人,又看了看怀中发烫的清魂玉。她突然笑了,笑声在死寂的禁林里显得格外突兀。
“我的东西,从来不给你这种贱货。”
这一句她是拿中文骂的,她趁伏地魔没反应过来的瞬间动作——
她猛地咬破舌尖,一口精血喷在符剑上。桃木剑瞬间爆发出刺眼的金光,将整个空地照得如同白昼。
食死徒们惨叫着后退,邪物的嘶吼变成了恐惧的哀鸣。
这是一场盛大的献祭。
“以我之魂,祭我之术,荡尽邪祟,佑我……友朋。”
钱询的身体开始变得透明,化作点点金芒融入符剑。
她最后看了一眼地上的三人——西里斯正睁大眼睛看着她,眼里的震惊和痛苦几乎要溢出来。
“再见了,蠢货们。”
金光大盛,符剑带着毁天灭地的力量冲向伏地魔和邪物。
幽绿的火团在金光中寸寸碎裂,黑袍们惨叫着被卷入光芒,伏地魔的身影在强光中扭曲、后退,最终化作一道黑烟消失在林深处。
光芒散去时,空地只剩下倒地的三人,和一柄掉在地上、失去所有光泽的桃木符剑。
西里斯挣脱魔咒的束缚,连滚带爬地扑到詹姆和莱姆斯身边。
两人还有呼吸,伤口在金光的余韵中不再流血。
他颤抖着伸出手,想去碰那柄符剑,却发现指尖穿过了剑身——那只是个残影。
“钱询……钱询!”他对着空无一人的林地嘶吼,声音被风吹散在树影里。
莱姆斯咳着血,指向西里斯的衣袋。那里,钱询给的符纸正微微发亮,像一颗不会熄灭的星。
禁林的风里,再也听不到那个带着冷意的声音,只有三个格兰芬多的呜咽,混着远处猫头鹰的哀鸣,在寂静的夜里反复回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