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雾还没散尽,禁林里的空气裹着露水的凉,落在西里斯的斗篷上,凝出细小的水珠。他蹲在帐篷边,看着钱询蜷缩在毛毯里的睡颜——她眉头微蹙,像是在做什么不安稳的梦,指尖还无意识地攥着他昨晚给她的蜂蜜蛋糕包装纸。
西里斯轻轻把她额前的碎发别到耳后,眼底漫过温柔的笑意。昨晚钱询说,古籍里记载着另一枚魂器可能藏在霍格莫德附近的废弃塔楼里,只是那里被黑魔法笼罩,她想去查,却被他按住了——他怎么舍得让她再冒险?那些藏在暗处的危险,那些魔法部的追捕,他想替她挡下来。
“等我回来。”他在她耳边轻语,声音轻得像雾,“很快就好。”
他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纸条,压在帐篷门口的石头下,上面写着“去城堡给你拿南瓜汁,很快回来”——他没敢说去查魂器,怕她醒了担心,更怕她非要跟着来。最后看了一眼帐篷里的身影,西里斯转身融入晨雾,黑色斗篷在林间一闪而过,很快就消失在禁林边缘。
废弃塔楼藏在霍格莫德郊外的密林里,墙体早已斑驳,爬满了枯萎的藤蔓,顶端的尖顶缺了一半,在晨雾里像个沉默的幽灵。西里斯握着魔杖,警惕地绕着塔楼走了一圈——空气中果然飘着淡淡的黑魔法气息,和密室里魂器的波动有些相似。
他刚要抬脚走进塔楼,身后突然传来一阵细碎的脚步声,紧接着是咒语划破空气的锐响:“统统石化!”
西里斯反应极快,猛地侧身躲开,红光擦着他的斗篷飞过,击中旁边的树干,留下一道焦黑的痕迹。他转头看去,十几个傲罗正从密林里冲出来,魔杖顶端的光芒在晨雾里连成一片,为首的正是金斯莱·沙克尔。
“布莱克先生,别来无恙。”金斯莱的声音冷得像冰,他抬手一挥,傲罗们立刻呈扇形散开,将西里斯团团围住,“魔法部以‘包庇通缉犯钱询’‘涉嫌妨碍公务’的罪名,正式逮捕你。”
西里斯握紧魔杖,眼底闪过桀骜的光:“就凭你们?”他清楚,这些傲罗是冲他来的,说不定是为了逼钱询现身——他绝不能被抓,一旦进了阿兹卡班,钱询一个人怎么对抗魔法部和伏地魔?
“除你武器!”一个傲罗突然发难,咒语直奔西里斯的魔杖。西里斯侧身躲过,同时挥出一道红光,击中那个傲罗的魔杖,将它打飞出去。可更多的咒语接踵而至,红光蓝光在晨雾里交织,像一张密不透风的网,将他困在中间。
西里斯且战且退,试图往禁林的方向突围——只要回到禁林,他熟悉地形,总能找到机会逃走。可金斯莱早算到了他的心思,一道银色的束缚咒突然缠住他的脚踝,将他狠狠拽倒在地。
“砰!”西里斯的膝盖撞在石头上,疼得他闷哼一声。他刚要撑着地面爬起来,后颈突然传来一阵剧痛,是昏迷咒的后劲——一个傲罗绕到他身后,趁他不备下了手。
意识模糊的瞬间,西里斯伸手摸向口袋里的银哨——那是格林德沃给他的,说有事就吹。可他的手指刚碰到哨子,就被一个傲罗死死按住手腕,银哨从指间滑落,掉进草丛里,发出一声轻响,很快就被晨雾淹没。
“把他带回去。”金斯莱看着被束缚咒捆住的西里斯,语气没有丝毫波澜。两个傲罗上前,架起西里斯的胳膊,将他往停在远处的魔法部马车拖去。西里斯的头歪在肩膀上,视线越来越模糊,最后映入眼帘的,是禁林的方向——他仿佛能看到帐篷里钱询醒来的样子,看到她拿起那张纸条时的笑容,心脏像被一只手攥紧,疼得喘不过气。
别担心,钱询。他在心里默念,我会想办法逃出来的。
晨雾渐渐散去,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下来,落在空荡荡的塔楼前,只有那枚银色的哨子躺在草丛里,反射着微弱的光。
禁林里的帐篷里,钱询终于醒了。她伸了个懒腰,摸了摸身边的位置——已经凉了,西里斯应该走了一会儿。她看到门口石头下的纸条,拿起一看,忍不住笑了:“笨蛋,城堡的南瓜汁哪有我藏的好喝。”
她从毛毯里爬出来,把昨天剩下的蜂蜜蛋糕拿出来,放在帐篷门口的小石块上——那是西里斯最喜欢的口味,她特意留了一块给他。然后她坐在帐篷边,抱着膝盖,看着禁林边缘的方向,等着那个黑色的身影回来。
风从林间吹过,带来树叶的沙沙声,钱询晃着脚,嘴里哼着西里斯教她的麻瓜歌曲,指尖还在地上画着两人约定好的小黑狗图案。
她以为西里斯很快就会回来,像以前无数次那样,笑着递给她南瓜汁,揉着她的头发说“久等了”。
她不知道,那个答应很快回来的人,此刻正被关在魔法部的囚车里,朝着阿兹卡班的方向疾驰;她更不知道,那张写着“很快回来”的纸条,成了她此刻唯一的慰藉,而她等的人,已经陷入了比她想象中更危险的境地。
阳光渐渐升高,蜂蜜蛋糕上的糖霜开始融化,黏在石块上。钱询摸了摸蛋糕,还带着点温度,她笑着自语:“再等一会儿,他肯定快到了。”
林间的风还在吹,却再也没有传来那个熟悉的脚步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