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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这时，那只黑猫似乎被祁书婳的靠近吓到，猛地向后一窜，撞翻了角落里一个不起眼的、蒙着厚厚灰尘的陶罐.
陶罐碎裂，一股不同于库房陈腐气味的、极其细微的、冰冷的金属腥气.
混合着一种难以形容的腐败甜腻，瞬间弥漫开来！这气味！
沈知微脖颈间的铜钱如同被投入炼炉，猛地爆发出前所未有的炽热！
痛得她眼前一黑，几乎惨叫出声！
是她之前交给祝卿荌追踪的、蚀心金矿尘的气味！
而且浓度要高得多！
几乎同时，张凌赫腕间的暗红纹路如同被烧红的烙铁狠狠烫过，剧痛钻心！
他闷哼一声，脸色煞白，猛地捂住手腕，折扇'啪'地掉在地上！
宋听禾怀中的焦尾琴'忘机'也发出一声尖锐的、充满厌恶和恐惧的颤音！
仿佛被那邪恶的气味玷污！
祁书婳提着灯，立刻照向那破碎的陶罐.
只见罐子碎片里，赫然藏着几块鸽卵大小、形状不规则、表面布满诡异孔洞、色泽暗沉如同干涸血液的奇异金属块！
那冰冷的金属腥气和腐败甜腻味，正是从它们身上散发出来的！
祁书婳.“蚀心金...原矿？！”
祁书婳的声音第一次带上了明显的惊愕！
宿泱一步上前，目光死死盯住那些金属块.
宿泱.“这东西...怎么会在这里？！”
负责库房管理的太监和侍卫头领早已吓得魂飞魄散，噗通跪地.
龙套“殿下明鉴！”
龙套“我等...我等从未见过此物！”
龙套“这丙字库房存放的多是些不起眼的边角料和前朝废置之物...”
龙套“登记册上绝无此等邪物啊！”
宿泱.“前朝...废置之物...”
宿泱眼中寒光一闪，猛地看向刚才发现三眼会记录的那个侍女.
宿泱.“查！立刻查所有前朝末期存入此库的物品记录！”
宿泱.“特别是来源不明的金属、矿石！”
命令一下，众人再次扑向那些厚重的册子，疯狂翻阅.
沈知微忍着灼痛，艰难开口，声音嘶哑.
沈知微.“不必...全部查...”
沈知微.“重点查...与天工计划...影楼...或是...皇家陵寝相关的记录...”
她的直觉，以及铜钱与这蚀心金之间强烈的共鸣，将她引向了这几个方向.
张凌赫捡起折扇，脸色依旧苍白，腕间的剧痛稍缓，但那股阴冷黏腻的感觉依旧缠绕不去.
他喘了口气，接口道.
张凌赫“还有...查查有没有来自...西北荒漠，或者...极北苦寒之地的矿样进贡...”
他家族那点不愿提及的秘密，似乎与这东西也隐隐相关.
翻阅的速度更快了，纸张哗啦啦作响，气氛比刚才更加凝重.
蚀心金的出现，意味着麻烦远未结束，甚至可能牵扯出更深、更黑暗的往事.
突然，一个年老的太监发出一声嘶哑的惊叫，手指颤抖地指着一页泛黄破损的记录.
龙套“这...这里！天倾之乱前一年！”
龙套“司天监...对！是司天监！”
龙套“曾秘密送入一批陨星残骸，说是...说是用于观测天象...锤炼护国神兵...”
龙套“但后来...后来就再无记录！”
龙套“据说当时经手此事的一位司天监少监...没多久就...就疯癫自尽了！”
司天监！天倾之乱！护国神兵！
这几个词组合在一起，如同惊雷炸响！
宿泱一把夺过那本残破的册子，目光急速扫过那模糊不清的记录，脸色变得无比难看.
宿泱.“司天监...”
宿泱.“宋砚宁的衙门...前朝...他们到底在暗中搞什么鬼？！”
方清允“不止...”
另一个翻阅档案的心腹侍女也抬起头，脸色发白.
方清允“奴婢这边查到...”
方清允“大约十五年前，影楼初立不久，曾以淬炼秘刃为由。”
方清允“从皇家矿库调取过一批特性奇异的伴生陨铁...但记录显示。”
方清允“运送途中曾有意外遗失了一小部分...当时不了了之...”
影楼！遗失！
沈知微猛地看向张凌赫！张凌赫也正好看向她，两人眼中都充满了惊疑不定.
所以，黄俊捷叛逃时接触到的蚀心金矿尘，源头很可能就是影楼当年遗失的那部分？！
而影楼，竟然也和这玩意儿有关？！
龙套“还有...关于陵寝的...”
第三个查看档案的太监声音发抖.
龙套“前朝末帝...曾痴迷长生...”
龙套“密令工匠尝试用各种奇异金属熔炼不朽棺椁...”
龙套“其中似乎就提到过一种嗜血妖金...”
龙套“描述...描述与这蚀心金颇为相似...”
龙套“但末代皇陵早已被乱军焚毁...记录也大多散佚...”
线索越来越多，也越来越骇人！
司天监、影楼、前朝皇室、陵寝...
这邪恶的蚀心金，竟然像一条无形的毒蛇，缠绕在帝国最核心、最隐秘的历史之中！
宿泱闭上眼，指尖用力揉着眉心，显然信息量巨大，连她也需要时间消化，白玉算珠的裂纹在她指尖格外醒目.
就在这时，一直沉默检查蚀心金原矿的祁书婳，忽然又发出了声音.
她用特制的镊子小心翼翼地夹起一小块蚀心金，对着青白灯光仔细观察其表面的孔洞.
#祁书婳.“这矿石内部...似乎有东西。”
她干涩道.
所有人的目光瞬间集中过去.
只见在那诡异的孔洞深处，在青白灯光的照射下.
似乎隐约可见一点点极其细微的、暗红色的、如同凝固血块般的残留物！
祁书婳尝试用一根极细的银针去探取那点残留物，就在银针即将触碰到那暗红物质的瞬间，异变再生！
那暗红物质仿佛活物般，猛地蠕动了一下！
紧接着，一股极其微弱、却冰冷恶毒到极致的意念波动，如同无形的尖针，狠狠刺向在场每一个人的脑海！
张凌赫“嘶！”
张凌赫首当其冲，抱头痛呼，腕间纹路灼热如焚！
宋听禾尖叫一声，焦尾琴发出刺耳杂音！连宿泱都闷哼一声，后退半步，脸色发白！
沈知微只觉得那冰冷的恶念与铜钱的灼热剧烈冲突，脑袋仿佛要炸开！
无数混乱血腥的幻象碎片冲撞着她的意识.
崩塌的苍穹、燃烧的宫殿、扭曲的金属、疯狂的嘶吼...
祁书婳动作最快，猛地将青白孤灯凑近！
那豆大的、冰冷的灯焰接触到蚀心金的孔洞，仿佛遇到了克星，猛地一阵摇曳，发出'滋滋'的轻响！
那暗红物质的蠕动瞬间停止，那股恶毒的意念波动也如同潮水般退去，一切恢复原状，仿佛刚才只是幻觉.
但每个人苍白的脸色和惊魂未定的眼神，证明那绝非幻觉！
#张凌赫“那...那是什么鬼东西？！”
张凌赫喘着粗气，心有余悸，祁书婳放下蚀心金，沉默了片刻，才缓缓道.
祁书婳.“...像是...某种残留的恶念...或者更准确地说，是炼制这蚀心金时...”
祁书婳.“融入其中的...活祭的残魂碎片...被特殊手段封存了下来...”
她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祁书婳.“这灯...能稍微克制它。”
活祭！残魂！
这个词让所有人不寒而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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