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说清楚的

医院的检查报告递过来时，陈奕恒的手抖得厉害，还是杨博文接过来翻开的。

“妊娠六周，胎心正常。”杨博文的声音很平静，抬眼看向陈奕恒，“确实是怀孕了。”

陈奕恒盯着报告上的字，突然“哇”地一声哭了出来，不是难过，是慌的。“怎么办啊博文？我还没告诉张桂源呢！他会不会觉得我耽误他跳舞啊？”

杨博文递给她一包纸巾，没忍住笑：“你哭什么？张桂源要是敢有意见，我帮你揍他。”

正说着，陈奕恒的手机响了，屏幕上跳动着“张桂源”三个字。他吓得差点把手机扔出去，还是杨博文接过来按了免提。

“喂，小恒，昨晚睡得好吗？左奇函已经上飞机了，估计中午到。”张桂源的声音透过听筒传来，带着点刚练完舞的喘息。

陈奕恒吸了吸鼻子，半天没说出话。

“怎么了？”张桂源察觉到不对劲，“是不是不舒服？杨博文在你旁边吗？让他接电话。”

杨博文拿过手机：“是我。他有点事，你先别担心，等下让他跟你说。”

挂了电话，陈奕恒更慌了：“现在怎么办啊？”

“还能怎么办，”杨博文站起身，“先跟我回公寓，总在酒店待着不是事。等张桂源来了，一起说。”

杨博文的公寓不大，却收拾得干净。陈奕恒坐在沙发上，摸着自己平坦的小腹，突然觉得有点不真实。杨博文给他倒了杯温水：“别想太多，张桂源不是那种人。”

“我知道他不是，”陈奕恒嘟囔着，“可我就是怕……”

怕自己做不好爸爸，怕打乱两人现在的生活，怕那些突如其来的情绪会影响到张桂源。

中午左奇函到的时候，看到的就是陈奕恒蔫蔫坐在沙发上，杨博文在厨房忙前忙后的景象。他愣了愣，红酒味信息素顿了顿：“怎么了？他还不舒服？”

杨博文没说话，只是朝他使了个眼色，把检查报告递了过去。

左奇函看完，眼睛瞬间瞪得溜圆，看向陈奕恒的眼神充满了不可思议。“你……”

“嘘！”陈奕恒赶紧捂住他的嘴，“别嚷嚷！还没告诉张桂源呢！”

左奇函扒开他的手，嘴角抑制不住地上扬：“张桂源知道了得乐疯。”

正说着，门铃响了。张桂源风尘仆仆地站在门口，看到屋里的人，愣了愣：“你们怎么都在？”

他刚走进来，就被陈奕恒拉到沙发上。陈奕恒深吸一口气，把检查报告递到他面前：“你自己看吧。”

张桂源疑惑地翻开，眼神从疑惑到震惊，最后定格在“妊娠六周”几个字上。他猛地抬头看向陈奕恒，眼睛亮得吓人，声音都在抖：“小恒，这……这是真的？”

陈奕恒点点头，紧张地攥着衣角：“对不起啊，可能是我不小心……”

话没说完，就被张桂源一把抱住。张桂源把他按在怀里，力道大得像要揉进骨血里，声音带着浓重的鼻音：“对不起什么？这是好事啊！天大的好事！”

他松开陈奕恒，捧着他的脸亲了又亲，眼眶红得厉害：“我要当爸爸了？小恒，我要当爸爸了！”

陈奕恒看着他高兴得语无伦次的样子，突然就不慌了，忍不住笑了出来：“你小声点！”

张桂源光顾着高兴，这才注意到旁边的左奇函和杨博文，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却还是紧紧牵着陈奕恒的手，生怕一松手就会消失似的。

左奇函看着眼前的景象，嘴角也扬了扬，转头时对上杨博文的目光，两人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释然。

杨博文起身去厨房倒水，左奇函跟了过去。

“谢了。”左奇函的声音很轻。

杨博文递给他一杯水，没说话，耳根却悄悄红了。

客厅里传来陈奕恒和张桂源的笑声，厨房里的两人安静地站着，红酒味和玫瑰香在空气中轻轻缠绕，像在诉说着什么。

北方的冬天很冷，但这一刻，小小的公寓里却温暖得不像话。

有些意外，或许会带来意想不到的幸福。而那些错过的时光，那些没说出口的话，也总会在合适的时机，慢慢铺展开来，通向充满希望的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