错过的

张桂源在北方待了三天，把陈奕恒照顾得无微不至，恨不得把他捧在手心里。第四天要赶回去处理舞团的事，临走前扒着门框，反复叮嘱杨博文：“他不能吃辣，不能熬夜，饿了要及时吃东西，要是有一点不舒服，立刻给我打电话……”

陈奕恒在旁边听得不耐烦，推了他一把：“知道了知道了，你快走吧，再不走赶不上飞机了。”

张桂源这才一步三回头地离开，走之前还塞给杨博文一个厚厚的信封：“这是给小恒的生活费，你帮我盯着他，让他别省钱。”

杨博文看着手里的信封，无奈地笑了：“他在我这儿，还能饿着？”

张桂源走后，陈奕恒的孕期反应更明显了，整天恹恹的，吃什么吐什么。杨博文变着法子给她做清淡的饭菜，早上是小米粥配咸菜，中午是蔬菜汤面，晚上是清蒸鱼，连左奇函都被拉来当“试吃员”。

左奇函本来买了当天的机票，看到这情景，默默把机票退了。“我再待几天，帮你搭把手。”

杨博文没拒绝，只是每天早上会多煮一份早餐，放在左奇函面前。

这天晚上，陈奕恒早早睡了，客厅里只剩下杨博文和左奇函。左奇函在看手机，杨博文在整理病例，气氛安静得只剩下呼吸声。

“你打算一直待在北方？”左奇函突然开口，打破了沉默。

杨博文顿了顿：“嗯，医院这边离不开。”

“那挺好。”左奇函的声音很轻，“我下个月有场演出，也在北方。”

杨博文没说话，只是翻病例的手指顿了顿。

左奇函看着他的侧脸，突然笑了：“到时候给你留张票？”

“再说吧。”杨博文的声音很淡，却没直接拒绝。

左奇函没再追问，只是拿起桌上的苹果，削了起来。他削苹果的手法不算熟练，果皮却没断，一圈圈绕下来，像条红色的丝带。

杨博文看着他的动作，突然想起高三那年，左奇函也是这样，在晚自习后帮他削苹果，果皮同样没断。那时候的苹果很甜，甜得像藏在心底的秘密。

“给。”左奇函把削好的苹果递给他，苹果上还带着他的体温。

杨博文接过来，咬了一口，清甜的汁水在嘴里散开。“谢谢。”

“谢什么。”左奇函看着他，眼底的红酒味信息素变得格外温柔，“以后，我常来北方看你们。”

杨博文没说话，只是咬着苹果，耳根悄悄红了。

窗外的月光透过窗户照进来，落在两人身上，带着点温柔的暖意。客厅里很安静，却不尴尬，红酒味和玫瑰香在空气中轻轻缠绕，像在诉说着什么。

陈奕恒的孕期还很长，张桂源的舞蹈事业还在继续，左奇函的演出也在筹备中，而杨博文的医院生活依旧忙碌。但他们都知道，有些东西已经不一样了。

那些错过的时光，那些没说出口的话，正在以一种温柔的方式，慢慢弥补。

或许，这就是最好的结局。不是轰轰烈烈，而是细水长流，在平凡的日子里，彼此陪伴，彼此温暖。

北方的冬天很冷，但只要身边有在乎的人，就永远不会觉得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