咒术回战2

竹林空地上的死寂持续了足足数秒。

“老……师？”夏油杰几乎以为自己听错了，他狭长的狐狸眼里充满了难以置信。眼前这个看起来比他年纪小上太多的女童，用着最平淡的语气，说着最荒谬的话。而且，她刚刚似乎……停止了时间？

五条悟的反应则直接得多。他从最初的震惊中回过神，随即爆发出更加浓烈的兴趣和……被挑衅的兴奋感。

“哈？！老师？！”他像是听到了全天下最好笑的笑话，夸张地指着雅，又指向自己，“就凭你这个小豆丁？想当老子五条悟的老师？刚才那一下确实有点意思，但想当老师，可没那么简单！”

他虽然嘴上嚣张，但身体却下意识进入了戒备状态，无下限术式悄然运转。能干涉时间的存在，无论如何重视都不为过。

望月雅——月神的本体之名——依旧那副古井无波的表情。深紫色的眼眸淡淡地扫过五条悟周身那层扭曲空间的防御，语气毫无起伏：“「无下限术式」，依托于「六眼」的精密计算，将「无限」收敛于自身。概念性的防御，理论上确实近乎绝对。”

她再次精准地道破了五条悟能力的核心。

五条悟墨镜后的眉毛挑得更高了：“哦？懂得还挺多嘛！那你要怎么破解这‘绝对’呢？再用一次时间停止？那种招数对现在的你来说，负担也不小吧？”他敏锐地察觉到，对方维持幼女形态或许并非自愿，可能意味着某种限制或代价。

“破解？”雅微微偏头，似乎觉得这个问题很有趣，“为何要破解「无限」？”

她缓缓抬起一只小手，宽大的袖摆滑落，露出一截白皙得晃眼的手臂。她的动作很慢，没有任何咒力波动，只是对着五条悟的方向，轻轻向下一划。

没有声音，没有光影特效。

但就在那一瞬间，五条悟和夏油杰同时感到一股毛骨悚然的寒意！

五条悟周身的空间，那被「无下限」扭曲、隔绝出“无限”距离的绝对领域，就像一块被无形利刃精准切开的蛋糕，突兀地出现了一道“裂缝”！

不是被打破，不是被穿透，而是更根本性的——那一片区域的“空间”本身，被彻底“分离”了出去！

五条悟的六眼疯狂示警，他能“看”到那片被分离的空间形成了一个独立的、隔绝的小立方体，他的无下限术式依然在立方体内生效，但却失去了与主体空间的连续性，变得毫无意义。就像在一堵无限厚的墙上完美地挖走了一块砖，墙依然是无限厚，但那个缺口却真实存在了。

一道锐利的劲风透过那瞬间出现的“空间裂缝”，擦着五条悟的脸颊飞过，切断了几根银白的发丝。

裂缝瞬间弥合，空间恢复原状，仿佛什么都没发生。

五条悟僵在原地，墨镜滑落少许，露出的苍蓝色眼眸中充满了前所未有的震撼。他甚至没看清对方是怎么做到的！那不是咒术，那是……权能！是对空间法则本身的肆意玩弄！

夏油杰更是倒吸一口凉气，下意识地放出了几只防御型咒灵护在身前，额角渗出冷汗。刚才那一击，如果对准的是悟的脖子……

“「无限」仍在，”雅放下手，语气平淡得像只是拂去了一粒尘埃，“但我无需触及「无限」，只需让「你」所在的空间消失即可。很简单的道理。”

很简单的道理……五条悟嘴角抽搐了一下。这根本就不是道理简不简单的问题！这是只有她这种怪物才能实现的“简单”！

然而，最强的傲气不允许他就此认输。

“啧，有意思！太有意思了！”五条悟非但没有畏惧，反而彻底兴奋起来，脸上露出了狂气的笑容，“再来！”

他不再留手，「苍」的引力漩涡瞬间在掌心成型，庞大的吸力试图将雅拉扯过来。

雅的身影轻轻一晃，仿佛只是被风吹动的幻影，下一刻便出现在十米开外另一处竹梢上，衣袂飘飘，仿佛从未移动过。「苍」的吸力落了空，只将地面的竹叶碎石卷起。

“没打中哦。”她居高临下地看着五条悟，声音依旧没什么起伏。

“哼！”五条悟瞬移跟进，「赫」的斥力狂暴射出，毁灭性的红光照亮了竹林。

雅再次消失，出现在五条悟身后，小手轻轻按在他的背上。

五条悟反应极快，反手就是一记包裹着咒力的肘击，却再次打空——雅的身影在他击中的前一刻又消失了，如同鬼魅。

接下来的几分钟，成了五条悟单方面的“表演”时间。

「苍」、「赫」、「茈」的雏形……各种威力巨大的术式信手拈来，将这片竹林破坏得一片狼藉，地面坑坑洼洼，竹子倒伏断裂。

然而，毫无用处。

望月雅的身影在空间中自由地闪烁、跳跃、消失又出现。有时仿佛同时存在于好几个地方，有时又完全融入环境，连六眼都无法准确捕捉其轨迹。她甚至没有反击，只是如同闲庭信步般，轻松写意地躲闪着五条悟所有的攻击。偶尔，她会用空间切割轻易偏转致命的术式，或者制造一个小小的空间断层让五条悟自己撞上去。

这已经不是战斗，而是彻头彻尾的……戏耍。

夏油杰在一旁看得心惊肉跳，同时也深感无力。他从未见过悟如此狼狈，倾尽全力却连对方的衣角都摸不到。这个自称“老师”的女孩，其实力深不可测，完全超出了他对“强大”的认知。

终于，五条悟的咒力消耗巨大，喘着气停了下来，额头上布满细汗。他死死盯着再次出现在不远处，连呼吸都未曾紊乱的雅，眼神复杂，有挫败，有震惊，但更多的是一种找到前所未有挑战的极致兴奋。

“呼……呼……你……”他话还没说完。

雅轻轻抬手，对着他虚虚一握。

五条悟周围的空间瞬间被压缩、折叠，形成一个无形的牢笼，将他死死困在原地，连一根手指都无法动弹。并非时间停止，而是空间禁锢。

“玩够了吗？”雅淡淡地问，深紫色的眼眸看向一旁几乎石化的夏油杰，“你呢？要试试吗？”

夏油杰一个激灵，立刻非常从心地摇了摇头，甚至下意识地微微躬身：“不，不必了……”

他毫不怀疑，自己上去的结果只会更惨。咒灵操术？在能随意切割空间的存在面前，放出多少咒灵恐怕都是送菜。

雅点了点头，目光重新转向被空间禁锢得动弹不得、只能用眼神表达愤怒和不服的五条悟。

“现在，”她的声音依旧平淡，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可以叫我老师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