咒术回战24

总监部的人灰溜溜地逃走后，高专陷入了一种奇异的氛围。表面上看，日常依旧——训练、吵闹、争抢甜点。但无形的压力确实存在，每个人都明白，与总监部的公然对立意味着未来的麻烦绝不会少。

然而，在这股压力之下，某些变化也在悄然加速。

最明显的，是伏黑甚尔。

他依旧不会说什么好话，依旧对五条悟的挑衅报以冷笑，依旧把照顾小惠当成一项麻烦的“工作”。但某种更深层次的转变，发生在他的姿态和眼神里。

以前的他，像一头被强行关进笼子的猛兽，虽然暂时收敛爪牙，但时刻计算着挣脱的成本，眼神里是压抑的野性和毫不掩饰的“迟早干掉你们”的凶光。

而现在，他更像一头……认定了领地和头狼的野兽。虽然依旧桀骜不驯，会为了地盘和食物（比如甜点）与其他猛兽（特指五条悟）龇牙咧嘴，但那份躁动不安的戾气却沉淀了下来。他开始用一种更接近于“评估”而非“敌视”的目光打量周围的一切。

这种变化，体现在一些细微之处。

训练场上，当五条悟又一次因为试验危险术式而差点波及到在旁边安静观察的小惠时，不再是夏油杰第一时间张开咒灵护盾，而是一道黑影更快地闪过——伏黑甚尔用身体挡住了飞溅的能量碎石，然后反手一拳把哇哇大叫的五条悟捶进了地里（虽然下一秒就被五条悟的「赫」轰飞）。

“看好你的术式，废物。”伏黑甚尔甩了甩震麻的手腕，骂骂咧咧地检查了一下身后的小惠，确认他没被吓到。

五条悟从坑里爬出来，气得跳脚：“要你管！老子能控制好！”但眼神却下意识地瞥了小惠一眼。

一次外出任务（望月雅全程空间传送陪同，以防总监部下黑手），他们遭遇了一名被总监部暗中怂恿、前来“试探”的一级咒术师。对方手段卑劣，试图用束缚类术式先控制住看起来最弱的夏油杰（他误判了）。

就在夏油杰准备召唤咒灵硬抗的瞬间，一柄从刁钻角度飞来的小刀（伏黑甚尔不知道从哪里摸出来的备用武器）精准地打断了对方的术式节奏。

“打架就打架，玩阴的？”伏黑甚尔的身影如同鬼魅般出现在那名咒术师侧后方，声音冰冷带着杀意，“老子最讨厌这种不上台面的手段。”

说完，根本不给对方反应的机会，一记纯粹依靠肉体力量的肘击狠狠砸在对方肋下！骨头碎裂的清晰声音令人牙酸。那名咒术师惨叫着倒飞出去，瞬间失去了战斗力。

整个过程快如闪电，甚至没需要五条悟和夏油杰动手。

五条悟吹了声口哨：“抢人头倒挺快。”

夏油杰则微微颔首：“谢了。”

伏黑甚尔只是冷哼一声，捡回自己的小刀擦拭干净，仿佛刚才只是随手拍死了一只苍蝇，但那种维护的姿态却显而易见。

最让夏油杰感到惊奇的，是某天深夜。他因为吞噬咒灵后精神层面的不适感而难以入眠，独自一人走到训练场透气，却看到伏黑甚尔居然也在那里。

他没有训练，只是靠坐在墙边，手里拿着一个……小小的、粗糙的木头青蛙？看起来像是给小孩子的玩具，他正用一把匕首，专注地、略显笨拙地削着最后几条腿，试图让它看起来更对称一点。

月光洒在他身上，柔和了那身过于硬朗的线条和伤疤。他脸上没有了平日里的讥诮和冷漠，只是一种单纯的、甚至有点别扭的专注。

夏油杰没有打扰他，悄然退开了。

第二天，他看到小惠手里拿着那个新出现的、做工不算精美但看得出用了心的木头青蛙，虽然小脸上还是没什么表情，但碧绿的眼睛里亮着细微的光。

伏黑甚尔对此绝口不提，甚至当五条悟嘲笑“这青蛙怎么瘸了条腿”时，他差点又和五条悟打起来。

这一切，望月雅都看在眼里。

她并没有对伏黑甚尔的行为发表任何评论，依旧每天布置训练，享用甜点，看书，偶尔用空间戏耍一下打架过火的两人。

直到有一天，伏黑甚尔在完成一项极其枯燥的体能训练后（望月雅要求的，美其名曰“磨性子”），走到望月雅面前。

他脸上没什么特别的表情，依旧是那副有点不耐烦的样子，但眼神却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认真。

“喂，老板。”他开口，声音低沉。

望月雅从一本关于现代金融的书里抬起头，看向他。

伏黑甚尔沉默了几秒，似乎在想该怎么措辞，最后放弃了，直接用最直白的方式说道：

“这条命，卖给你，不算太亏。”

他说完，也不等望月雅回应，转身就走，仿佛只是陈述一个客观事实。

望月雅看着他的背影，深紫色的眼眸中，闪过一丝极淡的、几乎无法察觉的弧度。

天的暴君，终于低下了他高傲的头颅。

不是出于恐惧，而是出于认可。

认可了她的强大，认可了她的庇护，也认可了这条……或许能让他和那个小崽子都活得稍微像样点的“贼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