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澈立在青石长廊下,玄色衣袂被风轻轻撩起,发出簌簌的轻响。他修长的手指把玩着那枚青铜令牌,时不时发出细微的叮当声,与檐角滴落的雨珠相和。江南特有的绵绵细雨织就了一幅朦胧画卷,梅香幽幽缠绕在湿润的空气里,一缕一缕钻进人的鼻息。
他的目光落在雨雾深处,仿佛要看穿这片迷蒙烟雨。远处几枝红梅在雨中颤巍巍地摇曳,发出细碎的簌簌声,与青石板上答答的雨声交织成曲。静谧中,他眉间微蹙,似有难以道明的心绪在流转。
“公子,白姑娘到了。”小厮轻声禀报道,声音里带着几分小心翼翼。
凌澈抬眼,看见白玖撑着油纸伞从雨幕中走来。她身穿白襦裙,裙摆沾着泥点。头发上却簪着朵半开的白海棠,倒比这江南春色更显清艳
“凌公子。”她收伞行礼,声音像浸了冰的玉,“家父让我把这个送给您。”
锦盒打开,是枚羊脂玉佩,刻着繁复的云纹。凌澈指尖抚过玉佩边缘的裂痕,忽然笑了:“令尊倒是大方,拿“碎玉”来搪塞我?”
白玖垂眸:“家父说,这玉佩与公子的“寒刃”本是一对。当年……”
“当年如何?”凌澈逼近一步,刀鞘抵在她颈侧,“当年你们白家,就是用这对玉佩,换走了我师傅的性命?”
雨丝顺着他的发梢滴落,打湿了白玖的襦裙。她却没躲,反而抬头望进他眼底:“凌公子若信我,三日后子时,城西乱葬岗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