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光吗？

三年后的冬至，沉寂已久的大门终于打开，天谴像个胜利者一般俯视着龙皓晨

“说爱我” 龙皓晨在剧痛中咳出金色的血液。天谴再次将染血的勿忘我递到他唇边时，他终于开口，声音像生锈的齿轮："我爱你。"

天谴的动作猛地僵住。紫眸中闪过一丝慌乱，随即被更深的疯狂取代："再说一遍！"

"我爱你。"龙皓晨的瞳孔里，光明正在寸寸碎裂，"满意了吗？奥斯汀。"

天谴拆除了密室的魔晶墙，在囚禁之地种满了从圣魔大陆移植的勿忘我——那些蓝色小花在毁灭之力的滋养下，开得比血还鲜艳。他开始学着像人类一样生活，每天清晨为龙皓晨梳理长发，用光明晶石碎片拼凑采儿的雕像，甚至笨拙地模仿圣骑士的礼仪。

可龙皓晨像个精致的木偶。他会机械地吃饭、喝水，当天谴把神格修复药剂递到唇边时，会顺从地张开嘴。他的眼神总是空茫地望着花海，偶尔指尖会无意识地画着光明符文，却再也凝聚不起一丝神力。

"今天是你成神的两百周年。"天谴将一盘用光明花蜜做的糕点推到他面前，盘中摆着两个牵手的小人糖偶，"大神圈的神祇说，两百年是凡人的二十世。你的战友们......都已经不在了。

龙皓晨没有反应。天谴突然抓住他的手腕，将一枚戒指强行套在他无名指上——那是用自己的逆鳞打磨成的，里面封存着三百年前奥丁镇的月光。"你看，我们可以像凡人一样。有花，有糖，有......"

"采儿的忌日快到了。"龙皓晨突然开口，声音平静得像结了冰的湖面，"每年这个时候，驱魔关的勿忘我都会开成蓝色的海。"

天谴的指甲瞬间掐进龙皓晨的皮肉，紫眸中毁灭之力骤然爆发："不准提她！你的世界里只能有我！"花海突然开始枯萎，蓝色花瓣化作灰烬漫天飞舞，龙皓晨被狠狠抛在地上，衣衫凌乱。

他看向龙皓晨的眼睛，依然是麻木、茫然，“不……”他后退两步，恐慌一闪而过，这一刻他才终于明白，这束光早已被他亲手掐灭，现在的龙皓晨只是一副被蛀空的躯体，没有灵魂，也没有自我。

“爱你……爱你”龙皓晨机械的重复着

他的话彻底击碎了天谴，“不……你别……别这样”

“就是这样，他永远也不会离开你了”

“不，这样的他便不是他了”

两种声音在天谴的脑子里吵来吵去，他痛苦的抱着脑袋蹲在地上，眼中骤然清明

这数年的记忆向他涌来，他看到了龙皓晨被摧残，痛苦的嘶吼，也看到了他的麻木，绝望涌上天谴的心头。

“不……”他回头看着龙皓晨“我都做了什么？”

他踉跄两步，走到龙皓晨跟前“对……对不起，我是被毁灭之力控制了……我不是故意伤害你的……我……”

他的解释苍白而无力，龙皓晨依然麻木的看向前方，长长的睫毛垂下，将他的眼睛笼罩在阴影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