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撞出来的缘分
春三月,天还冷着,风刮在脸上像小刀子。京城东头有条老巷子,叫梨花胡同,两旁都是些老门面,修琴的、卖谱的、教声乐的,零零散散开了十来家音乐作坊。其中一间两层小楼,灰墙木门,招牌是块旧木板,上头刻着三个字——“音坊”。
这地方不大,名气也不响,可来往的人里,偶尔能撞见几个熟脸。有刚出道的歌手来试音,有编曲人躲这儿熬夜改歌,也有像苏念这样的学生,为赚点学费,来当个杂工。
苏念,十八岁,大一新生,生得清秀,眼大嘴小,一笑两酒窝,穿得朴素,可身上有股子干净劲儿。她不是来学歌的,是来干活的。每天早上七点到,擦琴、倒水、整理谱架,偶尔帮录音师传个话,一天八十块,月底结账。
可她来这儿,也不全为了钱。
她心里有歌。
从小就会唱,小学联欢她独唱,一开口全场静。老师说她嗓子甜,有灵气,该走专业路。可家里没人懂音乐,爹妈是厂里工人,供她上学已是咬牙撑着,哪敢提什么“梦想”。
她只能自己攒着。
每天晚上回宿舍,躲在天台唱歌,风一吹,声音飘得老远。她写词,写曲,写那些说不出口的心事。写完了不敢给人看,就塞在枕头底下,像藏了个秘密。
这天一早,她又来了。
怀里抱着一摞旧谱子,是老师让她送到录音室的。她边走边低头看,脑子里还在琢磨昨晚写的那首新歌。副歌卡了三天,昨夜突然开窍,她爬起来写在本子上,生怕忘了。
走得太急,拐角处猛地撞上个人。
“哎哟!”
她惊叫一声,手一松,谱子哗啦啦全撒了地。
那人“唔”了一声,退了半步,没倒,却立刻蹲下。
“没事吧?”声音不高,温温的,像春水淌过石缝。
苏念抬头,一眼就愣住了。
面前这人,白衬衫,深灰开衫,身形清瘦,眉眼清润。他蹲着,低头捡谱子,动作不急不缓,像是捡的不是纸,是碎了的月光。
她认得他。
马嘉祺。
TNT的队长,最近火得不行。电视上、手机里,哪儿都是他的歌。她听过,还单曲循环过好几回。他写的歌,不闹,不浮,一句一句,像在跟你说话。
她万万没想到,能在这儿碰上他。
“对、对不起!”她慌忙蹲下捡,脸一下子红到耳根。
他也蹲着,顺手把散开的几张叠好,递过来。
“别慌,先想想办法。”他轻声说。
她一愣。“你说啥?”
“东西掉了,人没伤着,慢慢来。”他笑了笑,唇角微动,眼神温和。
她怔了怔,心跳忽地缓了。
他帮她把谱子全拾起来,整整齐齐码好,才直起身。
“这是你写的?”他忽然问,指尖点了点最上面那张。
苏念一看,糟了,那正是她昨晚写的曲,还带着涂改的痕迹,词也没润色,潦草得很。
“啊……是、是我瞎写的。”她下意识想抽回来。
他却没松手,只低头看了两眼,眉头微动。
“主歌用了G调转E小,副歌升半音推情绪……你学过编曲?”
苏念一愣。“没、没正经学过,就是自己听多了,摸着试的。”
他抬眼,认真看她。“这旋律有想法,副歌那句‘风吹过天台,像你没说出口的话’,意象很干净。”
她瞪大眼,不敢信。
这句是她昨夜最得意的,可同学听了却笑她“矫情”“写得像中学生日记”。她差点就划掉了。
可眼前这人,居然说……有想法?
“你叫什么名字?”他问。
“苏、苏念。”
“苏念。”他点点头,“你写的歌,有温度。”
她鼻子一酸,差点没忍住。
就在这时,后头一阵脚步声,闹哄哄的。
“哥!你跑哪儿去了,导演都等急了!”
一个高个子少年冲过来,头发微卷,笑容灿烂,一露牙就是俩酒窝。他一把搭上马嘉祺肩膀,眼睛却扫到苏念,眨了眨。
“哟,美女?新来的助理?”
马嘉祺轻轻推开他。“丁程鑫,别闹。这是苏念,刚才撞了一下。”
丁程鑫哦了一声,也不尴尬,反倒笑嘻嘻伸出手。“你好,我是丁程鑫,刚才冒犯了,赔罪。”
苏念手忙脚乱想握,又怕谱子再掉,只好点头。
“我们团今天来录新歌,得忙一整天。”丁程鑫咧嘴,“你要是不忙,待会儿可以来听,我们跳段舞给你看?”
“谁要给她看。”后头又来一人,个子更高,冷着脸,戴副眼镜,手里抱着个本子。
刘耀文斜眼一扫。“丁程鑫,你能不能别一见人就表演?”
“我这叫亲和力!”丁程鑫不服。
“你这叫烦人。”刘耀文冷笑。
后头又陆续来了几个,有笑嘻嘻吐舌头的贺峻霖,有抱着吉他哼歌的宋亚轩,还有温温柔柔说话的张真源,和推眼镜不吭声的严浩翔。
七个人,站一块儿,气场立马不一样了。明明都没穿舞台服,可往那一站,就让人觉得亮堂。
苏念站在角落,手心出汗。
她知道这些人,电视上见过,热搜上刷过,可从没想过会这么近。
更没想到,马嘉祺会蹲下来帮她捡谱子。
“走吧。”马嘉祺最后看了她一眼,“待会儿要是有空,可以来录音室,我们新歌试唱。”
她张了张嘴,没说出话,只点点头。
七人说说笑笑走了,留下她一人站在走廊,抱着谱子,心跳如鼓。
她低头看那张被他夸过的曲子,指尖轻轻抚过那句“风吹过天台”。
原来……真的有人听懂了。
音坊二楼,录音室。
马嘉祺坐在钢琴前,手指轻轻按了几个音,没弹完整,就停了。
丁程鑫靠在墙边,嘴里叼着根笔,晃来晃去。“哥,刚才那姑娘,你认识?”
“不认识。”马嘉祺低头翻谱,“但她的歌,有意思。”
“哦?”丁程鑫挑眉,“你不是最讨厌半吊子创作?”
“她不是半吊子。”马嘉祺轻声说,“她缺的是机会,不是才华。”
刘耀文坐在角落,手里转着笔。“你该不会想收徒弟吧?”
马嘉祺没答,只低头看着那张随手记下的旋律片段——正是苏念曲子里的副歌。
片刻,他开口:“新专辑,我想加一首合唱曲。”
严浩翔抬眼。“风格?”
“简单,干净,像风吹过天台。”马嘉祺说,“我想找她写。”
众人一愣。
宋亚轩第一个跳起来。“真的?带新人?”
“她写得比我们某些人强。”张真源笑着接话。
贺峻霖吐吐舌头。“那我得去搭个讪,万一以后是队友呢!”
刘耀文冷哼一声。“别到时候她紧张得唱劈了,拖我们后腿。”
马嘉祺抬眼,目光沉静。“她会好的。只要有人肯听。”
***
苏念不知道,自己那张散落的谱子,已在别人心里种了颗种子。
她只知道自己一整天都心神不宁。
擦琴时差点打翻水杯,送茶又撞到门框,老师问她是不是不舒服,她摇头,只说“昨晚没睡好”。
可她心里明白——是因为那句话。
“你写的歌,有温度。”
她十八年的人生里,没人这么说过。
同学笑她“装文艺”,老师说她“天赋不够”,连自己都快信了。
可今天,一个她仰望的人,轻轻说了这么一句。
像一束光,照进她一直不敢打开的门。
傍晚,她收拾东西准备走,路过录音室门口,听见里头有歌声。
是马嘉祺在试唱新歌,钢琴伴奏,声音低低的,像在讲故事。
她停下脚步,靠在墙边,悄悄听着。
唱到一半,门忽然开了。
马嘉祺走出来,看见她,也不意外。
“听完了?”
她脸一红,点头。
“觉得怎么样?”
“好听。”她声音小,“副歌那里,像……心里有东西被轻轻推了一下。”
马嘉祺笑了。这是他今天第一次笑得这么开。
“那你明天还来吗?”
“来。”
“那我等你。”他顿了顿,“明天九点,我教你改调。”
她愣住。“教我?”
“嗯。”他点头,“别慌,先想想办法。我们一起。”
她站在那儿,风从楼道吹过,卷起她额前的碎发。
她忽然觉得,这个冷了一冬的春天,好像……要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