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琴房里的光
天刚亮,梨花胡同的雾还没散,音坊的门就吱呀一声开了。
苏念站在门口,手里攥着那把旧吉他——爷爷留下的,琴身有些发黄,弦也松了,可她从没舍得换。她说,这是她第一把琴,弹过她唱过的每一首歌。
今儿她穿了件白毛衣,外头套着浅灰外套,头发扎成马尾,脸上没化妆,可眼睛亮亮的,像是夜里梦见了什么好事。
她来得早,怕迟到。
马嘉祺说九点教她改调,她八点半就到了,可站在录音室外,手心出汗,脚像生了根,不敢敲门。
里头有动静,钢琴声断断续续,有人在哼旋律,是马嘉祺。
她深吸一口气,终于抬手。
“进来。”里头传来声音。
她推门进去,马嘉祺正坐在钢琴前,手里拿着笔,谱子摊了一桌。他抬头看她,笑了笑。
“来了?”
“嗯。”她点头,把吉他轻轻放在角落。
“带琴了?”他问。
“带了。”
“好。”他起身,走到她面前,“先不急着弹。我问你,你写歌的时候,心里在想什么?”
苏念一愣。“想……想那些说不出口的话。”
“比如?”
“比如……喜欢一个人,却不敢说。”她声音越说越小,“或者,明明努力了,可别人说你不行。”
马嘉祺静静听着,没打断。
片刻,他点头。“所以你的歌里,总有风,有天台,有夜晚。”
她抬头,惊讶。“你怎么知道?”
“因为你写的每一句,都在呼吸。”他轻声说,“歌不是音符拼出来的,是心事长出来的。”
她鼻子一酸,赶紧低头。
马嘉祺走回钢琴前,弹了几个音。“来,我教你一个法子。把情绪变成调子,把话说成旋律。你现在,试着把你昨晚想改的副歌,用吉他弹一遍。”
苏念咬了咬唇,走过去,坐下,调了调弦。
手指一拨,琴声响起。
是那首《风吹过天台》的副歌,节奏慢,带着点涩,像是心口堵着什么。
她弹完,不敢抬头。
马嘉祺沉默几秒,忽然笑了。
“你知道你错在哪儿吗?”
她心一紧。
“你太想把它唱好了,反而不敢用力。”他走到她身后,轻声说,“其实,这首歌不需要完美,它需要真实。你怕别人笑你矫情,可矫情不是缺点,是你还没学会把痛唱得轻一点。”
她手指微微发抖。
“再来一遍。”他说,“这次,别管好不好听,只管想那个人,想那阵风,想你站在天台上的样子。”
她闭上眼。
手指再拨。
这一次,琴声变了。
不再是小心翼翼的试探,而是像风突然掀开云层,月光洒下来。她的声音也跟着响起,轻轻的,却带着劲儿。
“风吹过天台,像你没说出口的话
我站在原地,等一句回答
如果结局注定是散
至少我曾为你唱完这一段……”
唱到最后一句,她声音有点抖,可没停。
马嘉祺站在她身后,没说话,只轻轻点头。
等她唱完,他递来一杯温水。
“很好。”他说,“这就是你的声音。”
她接过水,手还在抖。“真的吗?”
“真的。”他坐回钢琴前,“明天开始,我每天教你两小时。调式、和弦、编曲逻辑,一样一样来。你有天赋,缺的是方法。”
她愣住。“你……真要教我?”
“嗯。”他低头翻谱,“但有个条件。”
“什么?”
“别再说‘我瞎写的’。”他抬眼,认真看她,“你的歌,不是瞎写,是你活过的证据。”
她眼眶一热,赶紧低头喝水,把那股酸涩咽了回去。
中午,音坊的休息室。
丁程鑫一脚踹开门,手里拎着七八杯奶茶,大喊:“开饭啦!马哥徒弟专属补给到!”
苏念正坐在角落啃面包,吓了一跳。
“别紧张。”丁程鑫咧嘴,递来一杯,“珍珠双倍,少糖,听说你爱喝这个。”
“你怎么知道?”
“我偷看的。”他眨眼,“你昨天点的。”
她脸一红。
刘耀文靠在门边,手里拿着手机。“丁程鑫,你能不能别一惊一乍?”
“我这叫热情!”丁程鑫不服,“苏念可是马哥亲点的徒弟,以后说不定就是我们新队友!”
“队友?”刘耀文冷笑,“她连舞台都没上过。”
苏念手一抖,面包差点掉地上。
张真源立刻走过来,轻轻拍拍她肩。“别理他,刘耀文就这样,嘴硬心软。他昨天还问我,你写的那首歌有没有demo。”
她抬头,不敢信。
宋亚轩蹦过来,眼睛亮亮的。“苏念姐,你教我写词呗?我想写首给粉丝的歌,可总写得像检讨书。”
“你那是太紧张。”贺峻霖吐舌头,“我教你,写歌就跟讲笑话一样,先逗人笑,再让人哭。”
严浩翔推了推眼镜,冷冷插一句:“你们吵死了。苏念要学的是创作,不是综艺。”
屋里瞬间安静。
苏念低头,手指又开始揪衣角。
马嘉祺这时候走进来,扫了一圈。“都围这儿干嘛?下午还要录歌。”
丁程鑫立刻举手。“我们在帮苏念融入集体!”
“融入?”刘耀文嗤笑,“她连我们新歌都没听过。”
马嘉祺看了他一眼,不怒不争。“那现在就听。”
他打开音响,放出一段未公开的旋律。
钢琴起,弦乐铺底,副歌一出,所有人都静了。
苏念听着听着,忽然睁大眼。
这调子……和她写的那首,有几分像。
马嘉祺看她。“我昨晚改的,用了你副歌的动机,但转了调,加了对位和声。你觉得怎么样?”
她声音发颤。“你……用我的旋律?”
“不是用。”他摇头,“是合作。我想把它写成一首男女对唱,你愿意试试吗?”
她愣住,心跳如鼓。
宋亚轩第一个跳起来。“哇!好厉害!苏念姐要和马哥合唱了!”
贺峻霖吹口哨。“这下热搜预定!”
张真源笑着看她。“别怕,我们都挺你。”
只有刘耀文冷着脸,转身走了。
马嘉祺没拦他,只对苏念说:“他需要时间。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节奏。”
那天下午,苏念没走。
她坐在录音室外,听TNT录歌,一遍又一遍。
他们唱跳合一,声音整齐得像一个人。马嘉祺主唱,声音稳得像山;丁程鑫高音亮得刺破云层;宋亚轩空灵得像风过林梢;刘耀文的说唱段落干脆利落,像刀切水;严浩翔的词密而不乱,张真源的和声暖得像阳光;贺峻霖的节奏感强得让人想跟着跺脚。
她听着,忽然懂了什么叫“专业”。
不是嗓门大,不是动作帅,是每一个音、每一拍、每一口气,都经过千百次打磨。
她低头看自己的手。
还不够。
可她不想停。
傍晚,她收拾吉他准备走,马嘉祺叫住她。
“明天还来吗?”
“来。”
“那我等你。”他顿了顿,“顺便,带本子。我给你列个学习计划。”
她点头,刚要走,他又说:“对了,别理刘耀文。他昨天去看了你的校园演出视频,看完没说话,可把‘天台唱歌’那段截了图。”
她一愣。
“他嘴硬。”马嘉祺笑了,“可心里,早就认你了。”
她站在门口,回头看了眼那间亮着灯的录音室。
琴声还在,人影晃动,像一幅画。
她忽然觉得,自己那颗藏了十八年的梦,终于……被接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