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莎灰蓝色的眼睛死死攫住亚瑟深海般的蓝瞳,那里面燃烧着一种近乎癫狂的、扭曲的胜利光芒。
他微微扬起下巴,唇角勾起一个冰冷而恶毒的弧度,声音在凝固的空气中响起,清晰得如同冰锥坠地:
“亲爱的船王,”他刻意停顿了一下,享受着亚瑟眼中那瞬间翻涌起的、足以冻结灵魂的惊怒与风暴。
“您猜猜看,为了彻底理解您这份……慷慨的‘馈赠’,为了让我这具凡人的躯壳,能够完美地容纳、并最终……掌控这不朽的奥秘……”
他的目光缓缓扫过房间中央那个巨大的水晶容器,里面浸泡着的人鱼残骸在幽蓝液体中无声地悬浮着,空洞的眼睛仿佛正穿透玻璃望过来。
“我在这些冰冷的台子上,”温莎的声音陡然压低,带着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解剖刀划过骨头的冰冷质感,“亲手剖开了多少条……您那美丽而神秘的同胞?”
每一个字,都像是蘸着那幽蓝组织液写下的诅咒。
亚瑟的身影纹丝未动,如同一尊凝固的深海礁石。
而他周身弥漫开来的气息却骤然变得无比恐怖。
那不是暴怒的喧嚣,而是深海即将吞噬巨轮前那种绝对的、令人窒息的死寂和压力。空气仿佛变成了沉重的铅块,压迫着人的耳膜和肺腑。
水晶容器里的幽蓝液体开始剧烈地震荡起来,撞击着玻璃壁,发出沉闷的砰砰声。他深海般的蓝瞳深处,仿佛有远古海啸在无声地酝酿,虹膜边缘,一丝非人的、冰冷的金色竖纹,若隐若现。
温莎对那恐怖的压力恍若未觉,或者说,他正沉醉其中。
他脸上的笑容愈发扩大,那笑容里没有一丝温度,只有纯粹的、冰冷的恶毒和掌控一切的疯狂。他猛地抬起了那只没有沾染组织液的左手。
随着他的动作,书房角落的阴影里,几道沉重的、精钢铸造的镣铐,被某种隐藏的机关猛地拖拽而出,带着刺耳的金属摩擦声,如同毒蛇出洞般迅猛地射向站在门口的亚瑟。
那镣铐内缘闪烁着幽冷的蓝光,显然是经过特殊处理,专门针对某种强大存在的禁锢之物。
“现在,”温莎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一种宣告胜利的尖利,在震荡的液体撞击声和金属摩擦声中撕裂空气,“该轮到您……躺上我的解剖台了!”
那几道沉重的精钢镣铐,如同嗅到血腥的深海盲鳗,带着刺耳的破空声和冰冷的蓝光,瞬间缠绕上亚瑟的手腕和脚踝。
精钢与某种非人皮肤接触,发出令人牙酸的、仿佛烧红的烙铁浸入冰水的“嗤嗤”声,一股淡淡的、带着硫磺气息的青烟腾起。
镣铐内缘闪烁的幽蓝符文骤然亮起,如同活物般蠕动、收紧。
一股强大到足以禁锢神魔的吸力骤然爆发。
亚瑟挺拔的身形猛地一晃。
仿佛有无形的巨手攥住了他的心脏和灵魂,要将他体内那支撑着不朽生命的本源之力强行抽离。他那张亘古平静、俊美如神祇的脸上,第一次清晰地浮现出极度的痛苦和……一丝难以置信的虚弱。
深海般的蓝瞳剧烈收缩,那抹非人的金色竖纹瞬间扩散,几乎占据了整个瞳孔!
“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