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开……咳咳……放开我！”
温莎在剧痛和窒息中挣扎，声音嘶哑破碎，带着浓重的血腥味。
雨水和泪水混合着从他惨白的脸上淌下，灰蓝色的眼眸里是彻底的崩溃和绝望的火焰，“船王阁下，您就是个……骗子！”
“玩弄人心的魔鬼！我的命……咳咳、在你眼里……不过是个可以随意拿捏的筹码。你满意了？！看着我……像个小丑一样……在您的掌心里……咳、挣扎……咳、等死，很有趣吗？！”
狂风卷起冰冷的海水，如同巨人的巴掌，狠狠抽打在两人身上。
亚瑟死死抱着怀中不断挣扎、咳血的冰冷躯体，那单薄的、脆弱的颤抖，那绝望的控诉，像无数把烧红的匕首，反复捅刺着他坚硬了百年的心脏。
他从未感受过如此尖锐的痛楚。
“不是筹码！温莎！”
亚瑟的声音在狂风暴雨中嘶吼出来，带着一种前所未有的、近乎崩溃的激烈情绪，盖过了海浪的咆哮，也压过了温莎的咳喘。
他猛地收紧手臂，勒得温莎几乎窒息，强行将他颤抖的头颅贴住自己同样被雨水浸透、有点凉却依旧柔软的脸颊上。
“温莎，” 亚瑟滚烫的唇几乎贴在温莎冰冷潮湿的耳廓，声音穿透风雨，带着一种斩钉截铁的、不容置疑的力量，如同神祇在末日降下的箴言：
“让你得到永生，对我而言，易如反掌，如同拨动一片潮汐。”
他深海般的蓝眸在闪电的映照下，燃烧着骇人的、不顾一切的火焰，“但我所期待的，从来就不是一个被‘永生’执念烧毁灵魂的温莎·D·希哈姆！”
温莎挣扎的动作猛地一滞，灰蓝色的瞳孔因震惊而放大。
亚瑟的声音低沉下去，却蕴含着更加磅礴的、几乎要将人灵魂都点燃的力量，每一个字都像重锤敲打在温莎的心上：
“我所期望的，是那个会在痛苦中本能地抓住我衣袖的你！是那个在绝望里依旧相信‘潮汐奇迹’的你！是那个灵魂深处渴望温暖、渴望真实、渴望被爱……而不是被所谓‘永生’诅咒的你！”
他的手臂收得更紧，仿佛要将自己的生命渡入对方冰冷的身体，“治愈你的身体，只是开始。”
“赌上你能真正摆脱那该死的执念，赌上你能学会……接受爱，付出真正的爱，像一个普通人一样活着……而不是一个被永生欲望驱使的怪物，这才是我等待的‘潮汐’。”
他猛地捧起温莎冰冷湿透、沾满血水和雨水的脸，强迫温莎充满震惊和迷茫的眼睛直视自己的瞳孔：
“这不是筹码！温莎，这是赌注！一场以我的永恒、赌你重生的赌局。你听明白了吗？”
最后一个字落下，仿佛耗尽了亚瑟所有的力气。
他不再言语，只是用眼睛死死地、一瞬不瞬地凝视着温莎，任由冰冷的雨水冲刷着两人的脸庞，任由惊涛骇浪在咫尺之遥的悬崖下疯狂咆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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